邪君獨寵:三寵 結局卷 大結局
    對著花端的一臉傲然,亦知淡然無語,只轉頭對牢花殊,深深凝睇,彼時花殊已醒,聽得他們對話,心知一切已無挽回餘地,只抓住亦知的手,溫暖一笑:「一切小心。」

    「你也小心。」不敢再讓他等她,此戰凶險萬分,未知生死,如何敢許下承諾?眼見得花端身形展動,凌厲掌風朝他們擊殺而來,亦知臉色一凝,一把抓住花殊朝外拋去,手中長劍一劃,迎了上去,唯有輕柔淺淡的聲音響在花殊耳邊,一生都不能相忘:「花殊,我愛你。」

    花殊聞言渾身一震,清俊的面容綻放出異彩。這是亦知第一次向他表白心意,當然,他也明白,或許,也將是最後一次。拳頭緊握,清俊的臉上有著堅毅的神色,「亦知,你放心,我一定不會再讓你受傷的,你等著我。」

    「王爺?」花殊甫一落地,便要一人飛掠而至扶住他虛弱不穩的腳步,是守在外面的御林軍副統領何凱,看到花殊很是驚訝:「您回來了?」

    「眾將聽令,端王私闖皇宮,刺殺皇上,意圖謀反,命你等速速進去宮保護皇上,緝拿反賊。」花殊立定,臉色一凜,清聲喝道,雖然臉色有些蒼白,然而那渾然天成的高貴,竟是絲毫不輸花睿。現在不是他感傷的時候,他深知要救花睿和亦知,就必須得保持冷靜鎮定。

    「屬下遵命。」何凱聞言臉色凝重,一揮手,身形展動,和幾個大內高手迅速掠進了和陽宮。

    而和陽宮外,花殊也不閒著,立即命人將和陽宮裡裡外外層層包圍起來,勢要花端插翼難飛。一時間,人聲浮動的皇宮在花殊的調控下井井有條,進退有據,將和陽宮圍得像鐵桶一般,連一隻蒼蠅也飛不出來,充分的發揮他調兵遣將的卓越才華。

    再說亦知將花殊送出了和陽宮之後,當即揮劍迎戰花端,哪裡知道花端半途掉轉方向,直朝花睿撲去。

    雖然亦知的暗香浮動沒有令花端當場昏迷過去,但是因為一時不察,吸入太多,此時頭有些昏昏沉沉的,必須調動一部分內力才能夠將它徹底排出體外,這雖然不至於讓他喪失了戰鬥能力,卻也難免束縛了他的手腳。如果對手只是蕭元,那麼他自然不會將這點迷香放在眼裡,可對手是亦知,雖然只恢復了三成功力,卻也不得不讓他正視。她能夠殺死那些武功甚至比她高的武林名宿,憑的,可不是一時的幸運。對於一個絕頂高手來說,只要一個微小的破綻,就足以喪命。

    所以現在他必須盡快解決了花睿,然後離開皇宮,到時候皇帝已死,他一舉兵,這天下,還不是他的?

    「水溶,快帶皇上離開這裡。」蕭元覺察到他的意圖,大吼一聲迎上花端,與亦知一起迎戰花端。

    「好,你們小心一點。」水溶神色複雜的看了亦知一眼,囑咐一聲,這才帶著花睿轉身離開。

    「蕭元,朕命你務必要保護好錦兒,切不可讓她出事。」花睿看著亦知,眼裡寫滿了擔憂,沉聲吩咐道。

    「皇上放心,微臣定不會讓貴妃娘娘有絲毫損傷。」面對如此強敵,誰又有把握全身而退呢?可是看著那個女子,蕭元暗暗發誓,就算是自己死,也絕不能夠讓她受傷,不僅僅是因為皇帝的命令,更因為自己的心。

    「哼,不自量力。」花端冷冷一笑,雙手齊動,與蕭元亦知纏鬥,驟然喝道:「還不動手。」

    蕭元聞言大驚,回頭看去,只見一條黑色魅影不知道從哪裡鑽出來,正神不知鬼不覺的襲向花睿他們,不由得臉色煞白,大喝:「小心!啊——」

    蕭元這一分神,便被花端抓住了機會,隨著一聲悶響,蕭元被花端一掌擊中,飛了出去,若不是亦知反應敏捷,牽制了花端,這一掌定要了他的命。

    而那邊,等水溶察覺近身的殺氣時,想要躲避已經來不及,眼看著對方便要擊中花睿,不由得臉色大變,瞬間頓住向前急掠的身形,反手一掌迎擊了上去,只聽得砰的一聲,兩掌對碰,兩人俱都控制不住後退了幾步。

    那黑衣人一擊不中又欲再來,卻被閃掠而來的何凱攔截了下來,「陳虎,你保護水大人帶著皇上離開這裡。」

    「屬下遵命。」陳虎一聲應下,掠至水溶面前:「水大人,我們走。」

    水溶壓下湧動的心血,點點頭,帶著已然花睿離開了和陽宮。而那黑衣人眼見花睿離開,如鷹鷲一般的眼睛閃過一抹凶光,一掌將何凱擊退之後又朝花睿撲去。

    「攔住他。」何凱臨危不懼,指揮若定,當下緊隨而來的三個大內高手將撲來,將黑衣人攔了下來。

    「呵呵,亦知,難道你一點都不擔心皇帝的死活嗎?」少了蕭元,花端只應付亦知,頓時輕鬆了不少,看到黑鷹被大內高手纏住,花睿被水溶順利帶走,不由得眼露殺機,想要分身過去攔截,無奈卻被亦知纏得死死的,不由得皺緊了眉頭,試圖以言語使她分神。

    「與我何干?」亦知淡淡的說道,絲毫也沒有受到影響,面沉如水,眸冷如冰,出手的每一招每一劍,無不又快又狠又準,毫無花俏,招招必殺。自從上次一戰之後,她對花端的武功已經有了深刻的瞭解,加上這段時間的日夜琢磨,不能說完全掌握了打敗他的方法,要立於不敗之地,卻還是可以的。

    「呵呵,你還真是狠心。」花端一邊凝神應對,一邊笑道:「俗話有說,一日夫妻百日恩,不管怎麼說,你們也是夫妻一場,你怎麼能夠狠心如斯呢?」

    亦知不搭理他,手中劍織成一片寒光,將他週身要穴罩住,只要他稍有不慎,便會有被她洞穿的危險。她深知她的時間無多,若是讓他將迷藥全部逼出體外,恢復內功,那麼就算是當日全盛時期的她,也毫無把握將他打敗,何況如今?所以她必須速戰速決,趁藥效還在之際將他格殺。

    至於花睿的安危,對不起,她一點都不關心。

    花端明顯也是知道亦知的心思,見言語不能擾她半分,下手反而比先前更加狠絕,像是不要命了一般,也不敢再分神,凝神應對。他親自調教出來的弟子,就連他自己也是不敢小瞧了的。

    當下一白一銀兩條影子在和陽宮中上下飛舞,強大的氣場使得宮中各種物品四處飛舞,零落一地,更使得一眾圍上來的大內高手全部被摔飛出去,最終不敢靠近半分,只得遠遠的圍困著。

    兩人從宮內打到宮外,從天上打到地下,一個武功深不可測卻受迷藥束縛,一個心存死意招招拚命,一時間相持不下,直打得天昏地暗,鬼哭神愁,圍在外面的一眾大內侍衛徹底被震撼。

    「亦知,一定要撐住。我很快就會來幫你了,你一定要撐住。」和陽宮外,花殊盤膝坐在地上,感覺到天空中兩股氣場逐漸的變化,不由得更加急促的催動了內功。剛才他問水溶要了十香軟禁散的解藥,此時正在等待內功恢復。

    而一旁的花睿、水溶和蕭元雖然都很擔心亦知的安危,卻俱都無可奈何。花睿傷勢過重,一不小心便有生命之危,水溶哪裡敢離開半步?而蕭元自從中了花端一掌,也受了很重的內傷,雖然也想上去幫亦知,然而兩人散發的殺氣太過了凌厲,他根本就無法靠近半步,而其他人就更加不用說了。

    皇宮中,一支支火把照亮了華麗的宮殿,也照亮了半壁天空。

    下面,裡三層外三層,劍拔弩張,一觸即發,卻出奇的沒有一絲聲音,一道道目光緊張的盯著天空中的兩道飛舞的殘影。

    忽然天空中傳來砰的一聲巨響,兩條人影交錯而過,分落在屋頂的兩頭。

    「錦兒!」

    「貴妃娘娘!」

    白衣身影後退了十幾步方才站穩,卻瀕臨邊緣,差點墜落下來,嚇得花睿等人急聲叫喚。

    「僅憑三成的功力,竟能抵擋我至今,亦知,你真不愧是我摘星樓最優秀的殺手。」花端穩穩的站在另一端,凝眸看向對面的亦知。夜風吹來,瑰色天空下,女子衣衫凌亂,墨發飛揚,有一種驚心動魄的美。花端凝視著她,眼底有淺淺的歎息:「做天下無雙的殺手暗雲不好嗎?為何定要與我為敵?」

    殺手暗雲?

    猶如一顆炸彈扔下,下面眾人聞言無不色變,看向亦知的目光無不充滿了震撼。殺手暗雲,那個自出道以來,擊殺七位武林名宿,聞名天下的殺手暗雲?

    猶如冰封,眾人頓時只覺得有一股冷氣從腳底竄起,迅速瀰漫了整個身體,不自覺的後退了半步,緊握著武器,緊張的看著那傾國傾城的女子。

    壓住沖喉而來的血腥,亦知淡然而立,凝眸看著眼前熟悉無比的男子,過了一會,才輕輕搖頭,淡聲說道:「不,我從未想過要與你為敵。我只是想,和我心愛的人,平凡的過日子而已。是你不肯放過我。」

    「平凡?你還不明白嗎?從你踏上殺手之路的那一天,你就已經注定失卻平凡,也不該再相信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麼真情。」花端皺起了眉頭:「難道你姐姐給你的教訓還不夠嗎?你竟然還會相信這個世界上有所謂的真情,竟然為了那個瞎子一而再的與我作對,真是令人失望。」

    眼底閃過一抹痛,亦知沉默,過了好一會,才緩聲說道:「他,是不一樣的。無論發生什麼事,他都不會放棄我,更加不會背叛我,我相信他。」

    「亦知,」花殊聞言心中大震,勉強的站了起來,朝向亦知深情的說道:「不管什麼時候,不管你是誰,你變成什麼樣子,我永遠都不會放棄你。亦知,我愛你。」

    花睿聞言渾身一顫,苦澀瞬間漫上心頭。他最心愛的女子在他面前對著別的男人表白,而他,卻連生氣的資格都沒有。

    而一旁的水溶和蕭元更是滿臉震驚,不敢相信。

    「是,我相信你。」亦知聽到花殊的話,回頭朝他燦然一笑,那眉宇間的風情頓時迷了眾人的眼,一瞬間激烈的心跳聲此起彼伏。

    花端的目光瞬間冷卻,忽地狂笑:「好一個一往情深啊。可惜啊可惜,三個月前,你為他而死,三個月後,你依舊逃脫不了命運。花殊,我要你眼睜睜的看著自己最心愛的人死在你面前,嘗一嘗那錐心之痛!」

    花端說罷身形一閃,凝聚八成功力,朝亦知揮出一掌。纏鬥了這麼久,他終於將迷藥全部排出,現在他再也不需要顧及這些,要殺她,便如捏死一隻螞蟻。

    「亦知,快閃開——」花殊感覺到了那凌厲的殺氣,臉色大變,想也不想就朝亦知撲去。

    「錦兒——」

    「貴妃娘娘——」

    蕭元和水溶亦隨即撲了過去,花睿也想飛奔過去,可惜他傷勢太重,又被水溶點了穴道,一點辦法都沒有,只能眼睜睜的看著。

    「來不及了,花殊。」強大的殺氣讓她幾乎喘不過氣來,回頭再看了一眼心中愛戀至深的男子,亦知輕輕的說道:「可是花殊,我不悔!」

    遇見你,我不悔;愛上你,我不悔;為你而死,我亦不悔。

    轉過臉來,清眸瞬間凜起,亦知不退反進,如一隻敏捷的豹子彈起,朝花端撲擊而去。

    「砰——」

    人影交錯,悶響暴起,一抹雪白如飄絮般墜落。

    交錯的瞬間,花端忽地感覺到胸口一陣冰冷,垂眸,一柄雕刻著雲彩的刀柄赫然出現在眼前,不由得睜大了眼睛,死不瞑目。

    「亦知——」一秒的交錯,一輩子的後悔,花殊終究還是遲了一步,頓時心肝俱裂,瘋狂的朝亦知撲去。

    ………………

    七年後。

    皇宮,養心殿。

    一縷金色的陽光穿過雕花鏤窗,暖暖的照進來,落在暖塌上的男子身上,靜靜的陽光飛舞,有一種美到極致的感覺。

    「父皇,父皇,」忽地一陣風起,紗簾吹動,一個身著藍色錦衣,與男人有幾分相似的粉雕玉琢的小男孩飛奔著跑到男子身前,歡快的叫道:「父皇父皇,今天夫子表揚燁兒的字有進步了哦。」

    「真的嗎?讓朕看看是不是真的進步了。」一雙鳳眸睜開,頓時流光溢彩,萬眾風情,懶懶的倚著,花睿微笑著接過燁兒手裡的紙,仔細的端詳了一番,才緩緩的點頭:「嗯,是比以前有進步了。」

    「那當然。」燁兒昂起小臉,得意的說道:「我可是很用功學的哦,不像笨蛋薇薇,寫得比毛毛蟲還難看。」

    燁兒轉身朝身後一個身著粉色紗裙的小女孩扮鬼臉,花薇聞言大急,一張小臉漲得通紅,爭辯道:「哥哥亂說,我才沒有呢。」

    花薇說罷怯怯的看了一眼花睿,見他臉上笑容漸漸斂起,不由得害怕的向後退了兩步。

    「拿來給朕看看。」目光有些冷,花睿朝花薇伸出了手。

    花薇是當年靜妃生下的孩子,當初他是打定了主意要將這個孩子打掉的,可是後來花殊卻告訴了他關於亦知姐姐的事情,他才打消了那個念頭,讓靜妃在冷宮裡將孩子生了下來,而後交給宮中一個比較穩重的妃子撫養。因為靜妃的關係,他對這個孩子一直不喜,幾乎從不去看望她,後來因為那個收養她的妃子病逝,而燁兒也喜歡她做伴的緣故,他這才將她帶在身邊,和燁兒一起教養。不過,就算孩子一向乖巧伶俐,他也還是無法對她歡喜起來,而孩子無疑是知道父親對自己的不喜,所以在他面前十分膽怯。

    「是,父皇。」花薇害怕的看著花睿,小心翼翼的將手中的作業遞到花睿面前,而後低下了頭,戰戰兢兢的等待著花睿。

    花睿看了一眼花薇的作業,果然沉下了臉色,將手裡的字帖一扔,淡淡的聲音不怒而威:「你看你寫的是什麼?朕是不是要御書院的先生連夜督促你?」

    「對不起,父皇,兒臣以後一定會加倍努力的,請父皇息怒。」花薇聞言嚇得跪了下去,帶著幾分哭腔說道。

    花睿看著跪在面前的孩子,不由得有些厭煩,又問了詩詞背誦,燁兒對答如流,花薇卻吞吞吐吐,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來。

    花睿隨手取過一邊的戒尺,淡聲說道:「伸出手來。」

    花薇不敢再說什麼,顫顫的舉起雙手,有淚在漆黑的眼裡流轉,煞是動憐。

    燁兒在一旁看了很是不忍,抱著花睿的手撒嬌道:「父皇,其實今天是不怪薇薇的,都怪燁兒。」

    「燁兒。」花睿很淡然的口吻,卻有一種威赫在裡面:「你也想陪她一起嗎?」

    燁兒瑟縮了一下,卻還是不肯走開,說道:「父皇,真的不關薇薇的事,薇薇昨晚為了幫我抄寫經書,很晚才睡,這才沒有溫習功課,並非偷懶的。」

    「抄寫經書?」花睿皺起了眉頭。

    「是啊。」燁兒點點頭,眼底有些黯然:「再過些日子就是母后的忌日了,燁兒聽春桃姑姑說,當年燁兒滿月的時候,母后為了幫燁兒祈福,抄寫了三百遍經書,整夜都不得安睡。燁兒也想為母后抄寫經書。」

    花睿聞言微怔,眼前恍惚看到青衣的女子就著淺淡的燈火,伏案抄寫,那麼專注,那麼安詳,空氣中有她淡淡的體香。

    心無來由的痛起來,他有些無力的擺擺手:「也罷,念在你們一片孝心,姑且饒你一回,下去吧。」

    「謝父皇。」花薇聽得不用打手心,不由得喜出望外,朝燁兒笑得甜甜的,輕輕的道:「哥哥,我不用打手心了哦。」

    燁兒寵愛的揉揉她的頭,又轉頭去看花睿,眼裡帶著擔憂:「父皇,你是不是想起母后了。」

    「嗯。」花睿低眸看著眼前的孩子,彷彿從他臉上看到亦知的影子,不由得緊緊的將他抱在懷裡。這麼多年了,他也只有從這個孩子身上找得到一點點關於她的痕跡,來懷念那段擁有她的短暫日子。

    「父皇,昨晚燁兒又夢見母后了,母后好美哦。」燁兒眼睛紅紅的,緊緊的抱住了花睿:「父皇,燁兒好想母后。」

    花睿聞言一片黯然。

    那晚之後,他追封亦知為後,喪於皇陵,又將燁兒帶在身邊親自教養。所有人都以為她已經死了,卻沒有人知道,其實她——

    …………

    幽美的山谷,精緻的院落。

    「亦知,都睡這麼久了,還不醒嗎?還說陪我去看梅花,看日出呢!你看我們後院的梅花都不知道幾謝幾開了!你到底還要睡多久?就算要懲罰我以前沒有及時的告訴你我愛你,也不要用這樣的方法啊!為了懲罰我這麼躺著,你不難受嗎?快起來吧!今天的風很柔和,陽光也很溫暖,是個散步的好天氣,你現在起床,我們去後山看暄妍盛開的梅花,我再給你吹曲笛子,你說好不好?」

    花殊熟練的溫柔細緻的用軟巾給床上的女子擦著手腳,一邊輕鬆的像是在和人聊天般的在對著她說話,一點都沒有當床上的人是個昏迷中的人,而且,看他的樣子,彷彿這樣的事常常在做。

    時間轉眼間已經過去七年了,當年亦知以身犯險,成功的擊殺了花端,卻也中了致命的一掌,幾乎震碎了她的心脈,是水溶費盡了心血,方才吊住了她的一口氣,可她卻陷入了昏迷之中,再也沒有醒過來,連水溶都束手無策,只能等待。

    而誰也不知道這等待會是多久,一年,兩年,十年,抑或是一生。

    可是花殊知道,即使要等待的是漫長的一聲,他也絕不會再放開她的手,所以花殊第一次採取了強硬的手段,將她從皇宮帶了出來,回到了真正屬於他們的地方。

    而花睿卻不肯放棄對她的擁有,在他帶走她之後,迎娶了她的牌位,讓她成為了他名正言順的後。不管怎麼樣,亦知,是他的。他用這樣的方式表達了他對她的深情。

    擦拭完亦知的身體後,花殊端走了水盆,又拿來了修指甲的工具,在自己的腿上鋪上一層雪白的綢緞,然後摸索著給亦知修剪指甲。

    「對了亦知,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劉嫂又懷孕了。老劉高興得都不知道成什麼樣子了,一直嚷著一定是個女孩。呵呵,很好笑吧?他盼女兒都盼了好幾年了,可惜啊,每一胎都是男孩,都把他給鬱悶死了。」花殊微笑著搖頭:「亦知啊,你什麼時候也給我生個孩子呢?你不知道,那些孩子,真的是太可愛了,我想,如果是我們的孩子,一定會更可愛的對不對?如果是男孩,我可以教他唸書,也可以教他武功,如果是女孩,你可以教唱歌,叫她彈琴,還可以把她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像個小公主一樣,你說好不好?」

    屋外,吳娜他們看著花殊溫柔的跟亦知訴說著周圍發生的事,不由得一陣心酸,整整七年了,亦知,他的真心你看不到嗎?你還不肯他幸福嗎?

    「好了。我們出去走走吧。」花殊修剪完指甲以後,輕輕的將亦知抱起來,微笑著說道:「我帶你去梅花吧,你不知道呵,今年的梅花,好香好香,一定開得特別的好看,再吃上劉嫂做的梅花糕,聽著我吹的笛子,簡直是世界上最美妙的享受了。當然,這享受可只有你一個人可以享受的哦。高興吧?」

    後院梅花林裡,梅枝婆娑,一朵一朵花兒迎著風兒盛開,暄妍俏麗。

    花殊小心翼翼的將亦知放在椅子上,取過輕裘給她蓋上,又摘下一朵梅花插在她頭上,輕笑:「現在的你一定很好看,美得像仙子一般。」

    「我給你吹首曲子吧。」立在梅樹下,花殊取出白玉笛,放在唇邊,輕輕的吹奏。

    風兒癡纏著音符,在梅枝上飄舞,帶起一瓣又一瓣的花兒,紛紛揚揚,如雨落下,沾了一身香。

    遠遠看去,梅林深處人影依稀,翹首以盼,目光殷殷,像是在盼望著誰人歸來。

    依稀的看到當年,書房裡,女子一眼看透畫的意境,輕言緩語:「我喜歡它的意境。梅花紛繁,梅林深深,梅林深處誰人候?候的又是誰人?如此殷殷,定然是很想念那個人吧!」

    彼時他心驚動,握住她的手,許下一生的承諾:「我會在這裡等著你。」

    如今,年華早逝,亦知,我依舊站在梅林深處,目光殷殷,期盼著你的歸來。

    滄海桑田,天荒地老,以永恆的姿勢,等待你的歸來。

    「花殊。」

    依稀間,有人輕聲叫喚,那樣輕柔,如同花開的聲音,一下子就醉了他的心。

    「亦知。」嘴邊溢出纏綿的歎息。「回來吧,亦知,我想你了。」

    「是,我也想你了。」有溫潤的手指輕輕的撫上他的臉,畫過他的眉,他的眼,他的唇……

    「亦知。」他屏住呼吸,抓住手心裡的溫度,不想讓她消失,低低的訴:「亦知,不要動,讓我好好的感受你,我已經很久很久,沒有感受到你的觸摸了。」他歎息,唯有夢裡,才能得這一刻的溫柔。

    「花殊。」她忽地不能忍耐,緊緊的抱住他,哽咽:「我醒來了,花殊,我,再也不會離開你了。」

    花殊聞言渾身一震,顫抖的手摸索著:「亦知,是你嗎?真的是你嗎?你醒了?」

    「是,我醒了。」抓住他的手撫上她的臉:「你摸摸,是我。」

    手顫抖得厲害,撫上去,卻是一片冰冷,讓他從迷夢中醒來,才感覺如此的真實。

    心狂跳,雙手捧著她的臉,修長的手指劃過她的眉,她的眼,她的鼻……

    「亦知,真的是你?你真的醒過來了?」

    「是,是我,對不起,讓你久等了。」亦知深深的看著眼前的男子,彷彿怎麼也看不夠。

    「亦知,呵,我的亦知,謝天謝地,你終於醒過來了。」淚水忽地落下了,他猛地用力,緊緊的將她抱在懷裡:「答應我,再也不要這樣懲罰我,再也不要離開我。」

    「是!」

    風兒過,花雨紛揚,撒落在相擁的人兒身上,彷彿也為他們祝福。

    (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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