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你真的是這麼確信嗎?還是,只是想說服自己?」花端一眼看穿花殊的偽裝,無情的揭露他的傷疤:「怎麼,即使他如此卑鄙的佔有了你的女人,讓亦知身心受傷,還是捨不得他死嗎?花殊,我該為你們的兄弟情深鼓掌嗎?」
花殊不說話,臉色很難看。他又怎麼會不恨呢?可是,恨他和要他死,是兩回事。
那個人,不是隨便什麼人,是他的同胞兄弟。是皇宮裡一起長大互相扶持的人。是第一個把他當做兄長一樣尊重一樣關愛的人。
是他在那黑暗森冷的地獄裡,唯一的一絲陽光。
「亦知,不會殺他的。」許久,花殊才開口。亦知,我知道你的心很痛,我的心也很痛,可是亦知,請你,相信我,請你。
「你對亦知有多瞭解呢?」花端搖頭,笑:「也難怪你會這麼想。亦知出道三年,除了任務必須殺的人,即使遇到無理取鬧、糾纏不休的人,她也只是隨便教訓一番而已。身為殺手,本來就該輕賤生命的,可是她,卻是一個例外。她看似無情,實則深情。並不具備成為最優秀的殺手潛質。」
「她是天生的殺手,卻有著殺手最致命的弱點,我甚至有放棄她的想法。你可知道,為何我卻將她留下來,並且將她培養成為聞名天下,傲視群雄的殺手?」目光漸漸飄遠,花端彷彿穿越了時光隧道,看到了那個年少的女孩:「因為一顆曾經被背叛的心,固執而冰冷,不會再輕易相信別人。」
花殊渾身一震,驚訝的看向花端。
「亦知幼時家逢巨變,與年長她兩歲的姐姐流落街頭,相依為命,被我帶了回來。我將她們姐妹和三十多個孩子關在一起,每天給予極少的食物,並且會一天比一天少。如果想要得到食物生存下去,就必須把對方打倒,甚至殺死,唯有如此,才能夠活下去。我記得那年,亦知才六歲,是所有孩子裡面,最小最弱的一個。卻是最後一個活著走出來的人。
如果不是親眼看到,你永遠都沒有辦法想像得到,一個六歲的孩子,稚嫩天真的臉上有著超越年齡的沉著冷靜,彷彿沒有任何東西可以撼動她的神經,清澈如水的眼睛裡,沒有一絲雜質,清凌凌的,卻讓人無法與之對峙。
一個從來沒有經歷的訓練,只憑借本能作戰的孩子,一出手就已經具備了頂級殺手的潛質。
冷靜的觀察,準確的判斷,強悍的爆發力,無與倫比的速度,收放自如的力度,她從不輕易出手,哪怕被打得遍體鱗傷,只剩下一口氣,但是她每一次出手,都必定有一個生命倒下,一擊即中,絕不拖泥帶水。
那是一個六歲的,從來沒有經過任何殺手培訓的孩子,卻達到了很多殺手,一輩子都達不到的境界。
你知道當我看到她的時候,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嗎?
是渾身血液都忍不住要沸騰起來的感覺。
是忍不住仰天狂笑的衝動。
天生的殺手。
卻有著一個致命的弱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