恃寵而驕,不服管教,對太后動手,將太后推倒在地!
辦法雖然粗笨,但卻是最有用的!
這一下,再也無人能夠救她,她寧錦兒,注定了要敗得徹徹底底,就算不死,也要脫一層皮,然後丟到冷宮裡去好好管教,再想爭寵,再想當什麼皇后,都不可能了,就連生死,也全由人把捏!
姜啊,終究還是老的辣!
「錦妃不服管教,還以下犯上,摔傷本宮,其行為真是令人髮指!傳本宮懿旨,錦貴妃恃寵而驕,失德不肖,不配為我朝貴妃,現奪其品階,拖下去杖打五十大板,打入冷宮,永不錄用!」太后在荷姑的扶持下坐好,一手按著額角的瘀傷,一邊冷冷的看著她,完全看一副看死人的表情,彷彿在說:「寧錦兒,這一次,你死定了!再也沒有人能夠救得了你!」
摸摸額角的傷,太后眼裡迸射出一抹狠絕,付出了這樣慘重的代價,又豈會讓她僥倖得脫?
可是那站在殿中的青衣女子,卻兀自安然自好,淺淺的笑在唇邊淡開,如春風遠遠而來,金碧輝煌的殿宇,奔湧而至的宮女太監,剎那間,變成一幀黑白背影,漸漸淡去,唯有那個女子,始終站在世界的邊緣,淡淡的看著世事喧囂寂寞。
直到那些宮女太監來到身前,亦知才淡淡的抬手,輕聲卻帶著無比的威嚴喝道:「退下!」
從未想到過還有人能夠在這樣的境況下如此的淡定自若,那些太監聽得聲音,一時間愣住了,呆呆的站在原地反應不過來。
「你們還站在那裡幹什麼?沒有聽到吩咐嗎?還不快點將大逆不道的錦妃拿下!」荷姑見此眼睛一瞇,臉色陰沉喝道。
那些太監被荷姑的聲音驚醒,再也不遲疑上前去就要抓住亦知!
亦知目光一凜,身形不知如何一轉,竟從眾人的包圍圈中走了出來,一步一步的走向太后,臉上還帶著微笑,信步閒庭般的舒緩從容!
太后驚訝的睜大了眼睛,看著那逼近的身影,心底不由得生出一股壓迫之感,不由得出聲喝道:「大膽錦妃,你想抗旨不遵是不是?你們這些沒用的奴才,還不快點將她給哀家拿下!」
「你們最好還是安安靜靜的站在一邊就好,否則的話,我可不敢保證你們是否能夠活著見到明天的太陽!」亦知看也不看那些太監,清冷的聲音緩緩的傳動在殿堂裡,將一眾喧鬧聲壓了下去,清晰的傳入每一個人的耳朵裡!
「寧錦兒,你想幹什麼?」太后心中一凜,頓生不安之感,強作鎮定喝道。
「太后這話真是有趣,你說我還能幹什麼呢?」亦知淡淡的笑:「我當然是來看看太后傷得怎麼樣,是不是很嚴重了!」
「寧錦兒,你少在哀家面前裝模作樣!」太后皺眉,冷冷的說道:「你別以為哀家不知道你心裡在想什麼,你想拖延時間等皇帝來救你是吧?哼,哀家勸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皇上如今只怕也自顧不暇,又怎麼會來救你呢?本宮現在就坦白的告訴你,你今天進了這宮,就休想活著走出去,你要是乖乖就範,哀家還可以念在往日的情分上,給你個全屍!」
太后話音剛落,那些宮女們已動手將春桃他們拿下了。
「饒命啊,太后娘娘饒命啊!」一些膽小的宮女哭著求饒。
春桃臉色蒼白渾身顫抖,幾乎站立不定,可是看著自家主子此時此刻仍舊淡定自若,心裡不由得泛起一絲希望,也許主子會有脫身之計!
「那我豈不是還得謝謝你的大恩大德?」亦知只是笑。念了情分,也才得一個全屍,若不念,豈不是要她受盡折磨,死無全屍?
原來,這就是所謂的情分!
「哼,一會哀家看你還怎麼逞口舌之能!」太后冷笑。
亦知搖頭,看著太后額上的淤青輕輕歎息:「太后,你不過是想要將我置於死地而已,又何必非要自己摔傷自己呢?現在額頭淤青了這麼一塊,真是連我看了都不忍心,你怎麼就下得了這樣的狠心呢?須知容顏對於女子來說,可是天底下第一等的重要啊!」
「哼,寧錦兒,你少在這裡裝模作樣了!哀家明明就是被你推倒的,這殿裡所有的人都看得清清楚楚,你是抵賴不了的!」太后眼底閃過一絲懊惱,喝道。
「是嗎?」亦知微微驚訝:「原來我自己竟然是這般膽大妄為,竟然敢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對太后無禮,著實是應該狠狠教訓一下才是!」
「再說什麼也沒有用了!你且去吧,不要怪哀家,要怪就怪你自己,不該妄想自己不屬於自己的東西!來人,把她們都給哀家拖下去!」為免夜長夢多,還是及早行事為妙!
本以為她如此的淡定從容,必定是成竹在胸,有什麼對應之策,害得她一直忐忑不安,哪裡知道她竟然就這樣認命了,太后不免有些疑惑,與荷姑對視了一眼,還是猜不透她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不過,這樣也好,也免得她又費一番功夫!
「是你?」
太后和荷姑剛要鬆一口氣,卻忽地聽得亦知驚訝的聲音響起,不由得心一跳,兩人對視一眼,不會是皇帝來了吧?
由不得他們多想,那些宮女太監也已回過神來,齊齊下拜:「奴才(奴婢)見過殊王爺,王爺千歲!」
太后聞言更是驚訝,花殊?他怎麼突然間來了?他到底來多久了?為什麼沒有人通報?剛才的事,他到底聽到了多少?會不會壞自己的事?
心中雖有許多疑惑,太后卻也很快就鎮定了下來,狠狠的掃了一眼一眾奴才之後,才搭著荷姑的手站起來,驚喜的問道:「是殊兒來了?」
「是!」溫潤的男子聲音從外面傳來,彷彿春風吹過大地,花兒砰然盛放:「殊兒來給母后請安了!」
看著一步一步走近的花殊,震驚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的亦知忽地鼻子一酸,輕霧蒙上清眸,心,在胸腔裡激烈的跳動,幾乎要破胸而出!
花殊,怎會是他?他怎麼來了?他是來救自己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