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夜晚還有好幾個時辰。
洛水一手托著腮坐在桌前,一邊拿眼瞄著一旁的緋月。
瞄一瞄,臉就又紅了,再瞄一瞄,臉更紅了。
然後趕緊拿手摀住發燙的臉,一邊害羞一邊忍不住偷笑。
她的小動作自然沒逃過緋月的眼睛,隨手拈個顆小石子砸在那顆小腦袋上:「做什麼像只偷了腥的貓?」
洛水摸摸腦袋,扭頭瞪他,不滿。
說她是偷了腥的貓?明明是他這隻狐狸偷了腥才對!
摸摸唇,再瞄一眼狐狸,他整個就跟沒事人一樣,全然不知他那意興突起的一番傑作給她帶來的深遠影響。
「狐狸……你……我……」支吾半天,洛水憋紅了臉,卻還是沒能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想問狐狸為什麼突然吻她,但是,太害羞了啦!不好意思問出口。
尤其某只肇事的狐狸還淡定的一臉不食煙火的模樣,讓她覺得那一吻似乎就是她自個做的一場春夢,有些不真實,但偏偏又是事實。
糾結啊依舊很糾結。
我說狐狸你喜歡我就直說嘛,你不說我又怎麼知道?
雖然你是行動派,但是,我又怎麼知道這一次會不會又是像第一回那樣另有目的?
洛水很苦惱,實在很想知道狐狸這一吻代表的含義。
「想說什麼?」緋月睨了她一眼,淡淡問。
看著她時而皺眉,時而臉紅,時而又神情黯淡的模樣,卻不知她小腦袋瓜子裡到底在想著什麼,難道有什麼為難之事?
洛水深吸口氣,很嚴肅很認真的表情看著他:「我想說,狐狸,你……你覺得我應該送什麼禮物給軒轅凌雲好?」
一句話說出口,洛水自己先被雷到了。
一邊畫著圈圈,一邊流淚望蒼天。
終究還是沒有足夠的勇氣問出口啊!!
然某妖孽聽到她的話,臉色立時一沉,在洛水還沒反應過來之時,腰間一緊,卻是被一隻有力的大手迅速攬了過來,人已坐在了腿凳上。
「不要惹我生氣。」緋月銀色的眸子裡隱隱閃爍著一絲怒意。
以為她有什麼天大的煩惱,卻沒想到是為了這等破事!
這個丫頭就非要在他面前一直提到姓軒轅的不可麼?
望著近在咫尺的那張俊臉,洛水嚇了一跳,而對於狐狸莫名的怒氣,洛水更覺委屈:「我沒有。」
她實在不知道她哪裡惹他生氣了。
看著她淚眼汪汪一臉委屈的樣子,緋月強壓下怒氣,伸手用力一捏她的鼻子:「不許再提到他們的名字。」
「為什麼?」洛水不明白。
「沒有為什麼,不許就是不許。」很霸道的語氣,很凶狠的眼神。
洛水眨巴著眼瞅了他半天,忽而賊兮兮的笑了,一邊湊臉在他身上不停地嗅著。
緋月不由皺了皺眉:「聞什麼?」
「好濃好濃的醋酸味。」洛水笑的像中了彩票。
……她可以理解為,這是狐狸在吃醋吧?
緋月臉色一僵,表情突然變的有些不自然,驀地扭開臉,聲音中帶著一絲氣悶:「你鼻子有問題。」
你鼻子才有問題呢!
洛水撇撇嘴,瞄著面前那完美的側臉,小臉上立時浮起一個大大的燦爛的微笑。
很輕很輕的一個吻落下,如蜻蜓點水一般,只是剛觸到便又迅速離開。
洛水這回真像只偷了腥了貓,捂著嘴羞紅了臉,卻又忍不住偷笑。
這下吃回豆腐,討回便宜了。
緋月卻是完全怔住,半晌才反應過來,扭回臉時,身前的人兒已經歡快地笑著跑進了屋子。
抬手輕輕摸了摸剛才被啄到的臉,緋月不自覺地微微勾起了唇角。
…………
傍晚時分,洛水一手捧著一個盒子,一邊哼著輕快的調子去找軒轅凌雲。
盒子裡是她花了一下午時間折出來的八十八顆幸運星。
蛋糕她是不敢再做了,所以,想了很久才想到送這個禮物。
明天就要離開,八十八顆幸運星,就當作是告別吧!
狐狸本來也要跟著她一起,卻被洛水曉之以理,動之以情地勸說了半天,才終於不甘心地作罷。
洛水可不希望狐狸一出場,她又要被他們當作繩子玩起拔河比賽。
剛走到門口,便聽見屋內傳出輕笑聲:「……你還在猶豫什麼?小狐狸可是要先下手為強準備帶走她了。」
是笑無傷的聲音。
洛水下意識地便頓住了腳步,貼在了門前沒有進屋。
不是有意要偷聽,只是,聽到說狐狸,她就有些擔心起來。
「……今夜,我會動手。」略顯低沉的聲音,卻不像是軒轅凌雲。
難道是軒轅凌霄?可是,一般這個時間,不都是凌雲出來的麼?
「今夜不打算讓小云云出來了?其實,你若是不忍心,讓小云云來也是一樣的。」悠然的語調,依舊那般輕鬆。
「師傅以為,他會比我更狠心?」平淡的聲音中無端多了些嘲諷。
笑無傷美目微微一瞇,意味深長地笑了起來:「說的也是,他確實不如你心狠,看他這幾日的態度,倒像是完全沒有要下手的意思了。」
「他一直便是如此。」軒轅凌霄淡淡的聲音中帶了些許歎息的意味:「否則,當初我也不必親手殺他……只是,這一次,就算他沒有此意,我卻不得不去做,這並不僅僅是為了他一人,更是為了整個軒轅王族甚至是千秋萬代!」
聽到這,洛水卻是不由微微一驚。
他們說這些話的意思,難道……軒轅凌霄一直都知道軒轅凌雲附在他身上的事?
而且,他們說的動手又是什麼意思?他們要對誰下手?
笑無傷有些憐歎地搖著頭:「你一向都分的清輕重,只是可憐了小水水……今日還花了這許多心思為你慶生,若是知道你如此薄情寡義地對她,怕是要傷透心了……」
軒轅凌霄握緊了雙手,臉色陰晴不定,「至少,現在還有些時日,這些日子,我會盡力補償她。」
「補償?」笑無傷似笑非笑地看著他,眉梢輕輕一挑:「那你倒是可以先問問她要不要你的補償。」
說著,眸光瞥向了門外,盈盈笑道:「小水水,聽了這麼久,也該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