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敏是個很穩妥的人,原本計劃半個月的航程不到十天便到了。
袁敏指著靠近海岸的港口說道:「這是個凸出來的半島,兩邊環抱成了天然的港口。這個半島是倭奴國特意租借給我們互市的,半島上現有一萬多漢人,都是這幾年來做生意、招募的工人、造船技工。倭人也不少,大概有三四萬人,有些是漢人的雇工,還有些是島上各國派來同我們做生意的。」
孟良隨口問答:「當地人怎麼叫這半島?」
「伊豆。我們覺得這名字聽上去挺好,就跟著叫伊豆了。」
「哦,伊豆,伊豆的舞女。」孟良自言自語的念叨著。伊豆這個名字,讓他浮想聯翩,溫泉、雪松、梅花、芥末、臉上塗著厚厚白粉的藝伎。
袁敏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說道:「舞女?好怪的名字,當地人的叫法跟我們差不多,叫舞伎。溫泉邊,夜晚宴飲時,都有舞伎助興的。」
「嗯,舞伎只能是我們文明人的叫法,以後稱倭奴國的一律叫做舞女。」
袁敏又一次的目瞪口呆,沒想到孟相首次蒞臨倭奴島,發佈的第一號政令居然就是舞伎今後改稱舞女。他不自覺的向孟良身後的荀悅看去,荀悅雙手一攤,做了個鬼臉,拿出筆來,在本子上記了下來。
孟良又問道:「邪馬台國的國都離這兒多遠?」
「騎馬需要走上二天。邪馬台國原來在島的西部,後來,眾國公推卑彌呼為王,接受她的分封,現在都屬於邪馬台國了。類似我們漢朝皇權下的各諸侯國,有高度的自主權。」
「嗯,這不好,我們要幫助卑彌呼將倭奴國真正的統一起來。」
袁敏又跟荀悅交換了一下眼神,相互疑惑的搖搖頭。
正說話間,船已靠上碼頭。
孟良一行尚未下船,就聽到碼頭上傳來吱吱呀呀的絲竹樂器,和一陣哼哼唧唧的女人唱歌的聲音,過了會,一個穿戴整齊的貴族摸樣的老者走到船舷邊,大聲的說道:「邪馬台國親王閣下速秋津日恭迎漢朝丞相、大將軍孟良閣下,請下船見禮。」
那袁敏對孟良說道:「這速秋津日乃是卑彌呼女王的弟弟,相當於我朝攝政王,大小政事皆由他一手處理。卑彌呼只是祭奠、接受眾民朝拜的時候才出來。」
孟良點頭道:「這女人架子不小啊,看來要見她一面還得去國都了。」
「是啊,沒想到孟相親自來她都不來迎接,都是倭人把她寵慣壞了,真當自己是女神了。一會兒我跟親王交涉一下。」袁敏也覺得沒面子,自己把話說早了。
「不用交涉了,我們大國之邦,要尊重當地的風俗民情嘛,要和當地人打成一片。陳到,史渙,整軍下船列隊。叫弟兄們都精神了點,別失了我們大國的威儀。」
「是,末將遵命。」陳到、史渙響亮的答應著,分頭整隊去了。
一萬多人的步軍隊伍整整齊齊的在岸上列好隊,一個個精神抖擻,生龍活虎,旌旗招展,戰鼓齊鳴,刀槍劍戟,森嚴有序。
圍觀的人群中有不少漢人,見自己的軍隊如此高昂的雄姿,一個個嘶啞著嗓子歡呼起來,很多人的眼裡都留下了激動的淚水。
孟良這才在一眾戰將的簇擁下,走下船舷,他身穿黑色的羊毛大氅,頭戴閃閃發光的銀翅盔,腰間掛著黑魆魆的鄧師劍,史渙則牽著他的棗紅馬,緊隨其後。
孟良在袁敏等人的陪同下,緩步走過人群的甬道,不停的揮手向兵士們和圍觀者打招呼,這舉動更是迎來了陣陣的歡呼聲。
孟良筆直的走向等在道路中間的速秋津日,看著他神色不安的臉,微微的笑了笑,盡量在臉上露出親和的神態。
這速秋津日跟大多數日本人一樣,身高不足一米五,矮矮胖胖的,習慣性的瞇著雙眼。身上穿的衣服卻是漢地傳過去的,孟良只掃了一眼便知道這是鳳翔城成衣廠的出品。而邊上看熱鬧的日本下層的奴隸,身上就是麻片折疊過來縫好,在上面挖了一個洞讓腦袋伸出來,腰間用麻繩捆著。
袁敏趨前介紹道:「這是我們丞相、大將軍孟良閣下。這是親王速秋津日。」速秋津日連忙鞠躬問好:「孟大丞相、孟大將軍遠來辛苦,小王有失遠迎,告罪告罪。」
孟良擺擺手,淡淡的說道:「親王親至碼頭,足見盛情,今日本將軍略感旅途勞累,改日再往宮裡拜見女王。王爺請回吧。」
那速秋津日見孟良一見面就下了逐客令,心裡不安,忙說道:「我王姐久居深宮,素來不輕易出門。特意叮囑本王要將貴相迎至都城,王姐將在王宮設宴為丞相洗塵。」
「改日吧,王爺先回,本將軍還要在這伊豆巡視一番,聽說這裡的溫泉湯大大的有名,今天本將軍就在此體驗一番。傳令下去,就地紮營,各自約束手下,不得擾民。」說完,孟良竟然自顧自的甩手離開了。
那袁敏忙湊上前去對速秋津日說道:「孟大將軍對你們女王沒親自來迎接很不滿意,認為有失國體,親王你且回去稟報女王。我這裡再勸說一番。」
那親王唯唯諾諾的答應了。
陳到指揮著部隊,就在依山傍水之處一連紮下了六座營寨。步軍按照兩千五百人一個營寨,中軍衛隊一個營寨,水軍單獨也佔據了一個。
陳到安頓好部隊,前來孟良的中軍寨請示下一步的行至。孟良笑道:「計劃?沒計劃。泡溫泉、吃海鮮,這裡山上野豬特別多,想吃野味的自己上山找。怎麼快樂怎麼玩。記住,這裡的舞女很多,都是各國大臣帶來的,別去騷擾她們,要體現我們泱泱大國禮儀之邦的風采。」
陳到向來是唯孟良的命令是從,也不多問,便下去傳令了。
那袁敏又進門請示道:「倭島南邊有個武藏國,國家也有一萬多戶。其王子武藏隆本常駐於此,負責與我們生意交往,與我私交也不錯。聽說,大將軍到此,特來請安。並邀請大將軍晚上去他公館赴宴。他的公館是依山建造的,內有一畝多地的溫泉池,還有幾十名絕色舞女。大將軍有興趣前往嗎?」
「哦,這武藏國與邪馬台什麼關係?」
「名義上的從屬關係,是當年公推卑彌呼為女王的倡議者。」
「好,那就去他那裡晚宴,通知各領軍將軍,一同前往。」
這武藏隆本今日在碼頭見了漢軍強大的軍容,又見孟良拒絕了王爺速秋津日的邀請,就盤算著如何交接孟良一行。沒想到托袁敏一說,這孟良很爽快的的答應了。趕忙問袁敏,這孟大將軍有何愛好。袁敏說,大將軍好像對你們這裡的舞女很感興趣,你安排幾個絕色的舞女侍浴吧。
這武藏隆本趕回公館,命人將溫泉池清掃乾淨,沿著池子,一連用彩絹搭起了二十多個帳篷,帳篷裡擺放著鮮花水果美酒,更用手臂般的紅燭一連紮了百餘隻綵燈。
這頓晚宴讓孟良非常滿意,這種吃法已經跟那個時代很接近了。一進門,侍女便端上來一杯綠茶,武藏隆本哈著腰介紹到:「這茶葉采自雲繚霧擾的高山,炒制方法卻來自漢地,據說是孟相親自傳授的。這好茶看香、看湯、看滑膩。孟相,你是大家,感覺如何?」
孟良端起杯子深深的聞了一下,又轉動著看了一遍,細細的品了一口,連聲叫道:「好茶、好茶,色香味俱全。這色香味本是說茶的,現在亂用到菜品上,真是褻瀆。」
武藏隆本聽說這話,眼睛笑得瞇成了一條縫,躬身說道:「孟相,我這裡的海鮮製作也來自貴國的鳳翔城大酒店,一會還請孟相點評。」
喝完茶,進了一個亭子間,那亭子中擺了張大圓桌。中間卻是空的,四四方方用銀子貼了一個方形的銀鍋,下面卻是用炭火燒著。鍋裡面擺著幾塊石頭,石頭上還冒著泡。那湯是乳白色的,散發著濃濃的鮮味。
武藏隆本跟著介紹:「這石頭來自邪馬台國都一座千年的火山,潤藏著極高的熱度,即使不用火,一瓢冷水潑下去,瞬間便吸乾了。這湯倒沒什麼講究,就是鯊魚翅小火熬了三天三夜所成。」
見眾人都似信非信的神態,武藏隆本拍拍手,一個梳著雙髻的侍女用銀質托盤端過來一塊烏褐色的石頭過來,武藏隆本舀起半瓢清水,澆在那石頭上。只聽得「哧」的一聲,半瓢水下去,竟然一點痕跡不留。
武藏隆本正待開口,卻見眾人一起盯著那雙髻的侍女,根本沒注意他剛才的動作。
孟良咳嗽了一聲,眾人才醒過神來。孟良不覺好笑,這侍女並非絕色,只不過有一雙傲人的大胸。而且,穿著暴露,兩顆紅暈忽隱忽現。
那武藏也微微一笑,再次拍手,只見一隊隊穿著低胸的侍女穿梭而入,在每個人面前都擺上了一盤盤乾淨的海鮮和綠色的調料。
不等武藏開口,孟良率先將一片生魚片放在水裡蕩了下,在調料碟子蘸了蘸,然後塞進嘴裡,瞇著眼品味著鮮味。
萬全見孟良先動了手,也不客氣,夾起厚厚的一片海螺肉也學著孟良的樣子涮了涮,然後在調料碟子裡使勁一蘸,一口包進嘴裡。跟著,眼淚出來了,正想往邊上的地下吐,只聽得孟良在對面輕輕地說了聲:「斯文斯文。」
那萬全強忍著將那片海螺肉吞進肚裡。邊上的裴元紹見狀,問道:「老萬,你咋啦。」
萬全吸了口氣,答道:「從來沒吃過這樣的美味,我感動的眼淚快出來了。這調料真是平生第一次吃到,來來,再給我來一碟。」
老裴和陳到一聽,也學著萬全的樣子,包了一大坨芥末塞進嘴裡,不一會,兩人涕淚居下。唯有蔣欽在南海嘗過這玩意,一聲不吭,見眾人已經上當,笑呵呵的問道:「真的如此令人感動嗎,我卻沒什麼感覺。」說完,用魚片在碟子微微蹭了點,搖頭晃腦的吃了起來。
眾人酒足飯飽,又上了一杯清茶消食,見天色已經漸漸的暗了下去。那武藏隆本對孟良行禮道:「此間溫泉,以我武藏家為首。孟相何不泡泡溫泉,以消疲勞?」
「好吧,既然武藏王子如此盛情,恭敬不如從命,我們且去放鬆一會。」
那武藏一聽,忙起身邀請諸人隨他溫泉而來。
一到池邊,眾人皆睜大了眼睛,池中有上百名白花花的女體,一個個笑顏如花,站在半池水中對著眾人恭敬的行禮。
孟良脫了衣服,下到池中,馬上好幾名舞女上前,幫他揉搓了起來。眾將一看,早就忍耐不住,一個個爭相恐後的跳入池中,
紅燭、帩帳、一絲不掛的玉體,這種曖昧的情景一下將空氣燃燒了起來。幾位將領更是按耐不住,一個個群情激奮,正欲為所欲為,只聽到孟良說了聲:「武藏王子,讓她們都起來吧,差不多了,我們也該休息了。」
眾人一聽,心裡涼了半截,都怔怔的看著孟良說不出話來。
那武藏眼珠一轉,忙說:「孟相,稍等,還有更好的節目在後面。」說完,低聲對著身邊的一名舞女咕咕噥噥的說了一句,那舞女起身,往偏廳而去。
武藏一揮手,圍繞著孟良的幾名舞女紛紛散開。不大一會,五名絕色的侍女擁著一名皮膚晶瑩剔透,美艷至極的女人下到了池子,將孟良團團圍住。
那武藏躬身說:「此乃我武藏國最絕色的美女,父皇將她許配於我,是小王的正室王妃,今日能為孟相服務,是她的榮幸。」
那王妃淺淺一笑,上前摟住孟良的身體,人卻低頭滑進溫泉裡。
孟良的命根子一下被一個極其溫暖的東西包裹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