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趙欒見糜榕的脖頸上滲出了血,也是一呆,轉瞬間厲聲喝道:「快去牽馬,快去。」旋即眼珠一轉,說道:「我改主意了,看你夫妻情深,我就先放了孟夫人。你過來,先把手中的槍、腰間的劍放下,慢慢的走過來。」
孟良向前走了兩步,只聽得糜榕叫道:「相公,別過來,劍上有毒。」
孟良大吃一驚,再看糜榕,面色由白轉灰,漸漸暗淡,目光也開始散亂,那滲血處的血珠由紅變黑,正順著劍尖一滴滴的滴落下來。
趙欒一看換人的詭計失敗,而面前的糜榕漸漸的癱軟,將糜榕往邊上一推,推倒在地,就勢撲向面前的孟良。孟良見他撲來,一個翻滾避過,而邊上的陳郁一個掃堂腿將趙欒踢翻在地,跟上去一腳踏住劍尖,一拳擊在他的太陽穴上將他打暈過去。
孟良顧不得趙欒,跑過去抱起糜榕,張嘴就向她的傷口吸去,吸了兩口黑血,吼了一聲:「快去叫郎中。」
那糜榕已是神志不清,嘴裡喃喃的說道:「相公,我頭好暈啊,好像人飄在雲霧裡一樣。」
孟良一聽,知道這毒藥的藥性已經深入到大腦了,心如刀割,輕輕的撫摸著她的臉說道:「榕兒,你要挺住啊,郎中馬上就來了。你會好的。」
「相公,有件事一直沒告訴你,我肚子裡有孩子了,四個月了,你就要做爸爸了。」糜榕躺在孟良的懷裡,斷斷續續的說,臉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孟良緊緊地抱住她,眼淚躺了下來:「榕兒,幹嘛不早點告訴我啊,都怪我不好,把你陷在將軍府了。相公我真沒用,到現在才能救你。」
「相公,抱緊我,我好冷啊……」糜榕說完最後一句話,頭一歪,再無半點聲音。
「榕兒,榕兒,我的榕兒啊……」孟良嚎啕大哭。跟糜榕在一起的一幕一幕快速的在腦海裡閃回:她的一顰一笑,她的羞澀嬌嗔,她的諄諄勸告,她的睿智敏識……
我枉為男人大丈夫啊,連自己的妻子都保護不了,還想什麼改變社會,還想著解危濟困,趙欒啊趙欒,我與你不共戴天,我要把你加給我的痛苦十倍的奉還。
想到這裡,孟良擦乾了眼淚,雙手很小心的抱起糜榕放到床上,脫下自己的外衣蓋在她的臉上。
走到桌邊,拎起茶壺,將茶水都淋到趙欒的臉上,將他弄醒過來。
然後,抓住他的衣領,一記耳光扇過去,孟良吼道:「這是為呂方呂掌櫃打的。」回手又是一記,嘴裡念道:「這是為趙二春兄弟打的。」
那趙欒噗的一口吐出了兩顆含著血的牙齒,倔強的一聲不吭。
又是一記耳光,「記住了,這是為我妻子糜榕打的。」孟良咬牙切齒。
「這記響不響,這是為我還未出生的孩子打的。」
「這記為了彭城獻身的四百勇士」
「這記為了武原獻身的英雄們。」
「這記為了風翔城的所有居民。」
「……」
一連十幾個耳光打上去,那趙欒滿嘴的牙都斷了,兩邊臉頰腫的像饅頭。
孟良蹲下身去,伏在他耳邊悄悄的說:「這還算完了嗎,不,剛開始。我會讓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我要讓你活著品嚐到所有的痛苦和恥辱。不過,在此之前,我們得做個事情。」
孟良托住他的下巴,用勁一捏,趙欒的下巴脫臼了。「告訴你啊,我這是為你好,我怕你一會受不了會咬舌自殺。」
孟良繼續在他耳邊細語道:「不是說孟良為人善良嗎,這話說對了一半,孟良的善良只對好人,而你則是個十惡不赦的壞人,孟良對待你這樣的人,自有善良之道。你聽好了,你不是有一妻三妾嘛,我看你年齡大了,也滿足不了他們,我幫你個忙。聽說過營妓這個名詞嗎,本來我的部隊裡是不允許有這個的,但是,我特別為你妻妾開一個方便之門,讓我的士兵們幫助你慰勞他們,當然,得收錢,十文錢一次,這價格很公道吧。誰收費,當然是你啦。我會為你搬張椅子,前面放個盆,你就坐在他們邊上,進來一個就收十文錢。」
那趙欒鄙夷的看了孟良一眼。
「不夠刺激,我就知道你會覺得不夠刺激。聽說你老母親有六十歲了吧,一起弄到裡面,五張床一字排開,就讓你坐到對面看著,聽說你是孝子,如此讓你盡孝你一定會很滿意吧?」
趙欒的臉抽搐了一下,還是一言不發。
孟良拍拍他的肩膀,低聲的說道:「別急啊,觀眾少了點,你那五個兒子我會給他們安排座位的,不過看完了我會親手活埋了他們,讓你趙家從此絕後,這個主意不錯吧」孟良格格的笑了起來,眼睛裡射出野獸般的目光。
他也不管趙欒的表情,自顧自的說下去:「哦,我差點忘了。你還有三個女兒,最大的二十歲,最小的十四歲,聽說你最疼愛你的小女兒吧。放心,我會當著你的面一個個的強姦她們,還會把她們的嘴當著尿壺,把她們的舌頭當做廁紙。放心吧,別擔心他們會反抗,我會騙她們,乖乖地聽話也許能救你一命,為了救你我相信她們的愛心。」
趙欒的眼裡充滿了憤怒,頃刻,他劇烈的嘔吐了起來,嘴裡含混不清的吐出了「禽獸」兩個字。
「禽獸?我算禽獸我承認,我會讓你禽獸不如。放心,到時候我會扒下你的褲子,給你灌下十足份量的春藥,然後,我會把你三個女兒如法炮製,一個個抱到你的腿上,讓他們吸乾你。嘿嘿,到時候你就知道禽獸不如這四個字對你多麼適用啊。」
孟良異常邪惡的看著他。那趙欒眼裡充滿著驚懼,嘴裡說不出話來,他掙扎著跪在孟良面前,磕頭如搗蒜。
孟良站起身來,用手拍拍他的臉,冷笑了一聲,掉頭而去。
趙欒瘋了。
他看到任何人就是一個動作:磕頭,嘴裡喃喃自語:「我有罪我有罪。」
李通匆匆趕過來,聽得糜榕遇害,恭恭敬敬跪在地上磕了三個響頭,然後起立,站到孟良身邊,沉默了一會,才說道:「主公,大事為重,節哀順變。有個重要的情報,丹陽兵在彭城留守的就是八百人,其餘二千二百人都去了微山湖。蔣公奕的麻煩大了,一千人要對付六千人。」
孟良腦袋一下從狂熱中醒來,招呼護衛拿來地圖,說:「立即修改作戰預案。飛鴿傳書告訴蔣欽,盡量與敵周旋為主,讓他們把彭城被佔領的消息放出去,削弱敵人的鬥志。告訴孔明敵人的人數,他們只需擊潰敵人即可,勿求全殲。你帶一個曲埋伏在這裡,這時的敵人在經過蔣公奕的水上埋伏,孔明的伏擊之後一定疲憊不堪,你們也只是伏擊一下,盡量消滅敵人的有生力量。估計回來的敵人再也不會有力量攻打彭城了。」
李通看了看地圖,點點頭。
孟良又問道:「城裡的殘敵肅清了嗎,還有三大家族怎麼樣了?」
「全部拿下了,李康正在帶人全城搜查殘敵。」
「好。你讓弟兄們辛苦一點,趕到伏擊地點再休息吧,你們至少還有兩個時辰的時間。」
李通答應著去了。
這時,闞澤也匆匆過來,一見面便匍匐到地下:「主公,對不起,我沒安排好。」
孟良扶起他說:「德潤,這不能怪你,天命啊,無法扭轉的天命,誰也改變不了。」孟良想到,在三國歷史上,糜榕也將會在若干年之後死在長阪坡,那時候也不過二十餘歲,這難道就是她的宿命嗎?誰也改變不了?
闞澤行完禮,這才對孟良說:「嚴畯嚴曼才要見你,為他的父親說請來了。」
孟良道:「隨我去門口迎接吧,我救過我和史渙的命,這個情必須要還的。」
嚴畯一見到孟良,便直接了當的說:「嚴畯不揣冒昧,為嚴家老小求個情,還望孟相刀下留人啊。」
孟良挽著嚴峻的手,一邊往裡請一邊說道:「曼才兄說到哪裡去了,孟良這條命還是曼才兄救的。不過,有幾個問題還請曼才兄理解,不然其他家族都不好處理,而且,軍中弟兄們也不服啊。」
「孟相請講,嚴家只是求一個活命的結果,其餘無不遵從。」
「第一,私兵得解散,任何家族都不得擁有私兵;第二,嚴家除了按人頭保留一定的土地之外,其餘土地、牧場要收歸官府。當然,嚴家在城內的產業也可以保留,但有條件,這個條件就是,給嚴掌櫃一個立功贖罪的機會。嚴家不僅要交出自己的塢堡和莊園,還得配合我們拿下趙家的靠山屯。這靠山屯異常的堅固,只能讓嚴掌櫃帶著我們的人化妝而入,這是減少傷亡的最好辦法。如果嚴掌櫃能辦成此事,此乃大功一件,為嚴家保留城裡的產業大家也沒什麼話可以說了。」
嚴畯拱手道:「謝孟相開恩,嚴畯這就去和家父商量此事。」
「金家和彭家他們也會去做同樣戴罪立功的事,不過那僅僅是換取他們活命的機會,他們的產業和土地一律沒收,歸官府所有。」孟良補充道。
嚴畯再三感謝,告辭而去。
孟良對闞澤道:「立即讓陳郁帶著李康那個曲分赴各個塢堡進行接收,讓這三大家族的門主帶路,行動要迅速。特別是靠山屯一定要拿下。我擔心從微山湖回援的部隊見攻城無望,會龜縮到塢堡。你暫時召集幾個人對各個家族的財產進行清點、封存,讓史渙帶著剩餘的一千人加強各個城門的防禦,在城內實行戒嚴,派出巡邏隊加強城內的巡邏,嚴防殘敵縱火鬧事。」
「那四大家族的人員現在怎麼處理?」
「暫時都拘禁起來吧。以後再處理。」
闞澤答應著出門去了。
孟良對護衛說:「去趙家找幾個人,抬一口最好的棺木來,我要為妻子親手入殮。另外讓夫人的四個婢子將夫人的衣物都找出來。」
兩個護衛立即跑了出去。
孟良看著糜榕安詳的面容,不禁又一次悲從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