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強賽的第一場比賽是在史渙和陳文之間展開的。
史渙上來就是一輪快攻,一柄劍使出,劍花繚繞,一下包裹住陳文的全身,頭部、胸膛、四肢全都在劍光的籠罩下。
陳文事先肯定看過史渙的比賽,對他的風格有所瞭解。第一天晚上,他又和萬全、秦地、陳郁在一起商量了半天,仔細的分析了彼此的優劣,所以,面對史渙鋪天蓋地的劍影,他使出了誰也沒想到了一招:不管史渙的劍指向哪裡,根本不揮動鐵槍去格擋,上來就是不管不顧的一個突刺。
史渙沒想到他會使出這種兩敗俱傷的打法,忙回劍自保。劍剛到胸前,那鐵槍已經刺到,正好刺中了劍身。這突刺的功夫陳文也是下了功夫,只是他覺得每天練突刺太枯燥才改練箭術的,可他手下的功夫卻一點沒荒廢。
只聽得卡嚓一聲,史渙的臉色一陣灰白,那柄劍居然從中斷裂開來,槍尖依然速度不減,直逼史渙胸口。這劍本是史渙出師時師傅送給他的,他的師傅雖然只是個劍客,在歷史上卻有真名真姓,這是三國歷史上少有的幾個僅僅因為一手的劍術而載入史料的劍術大家,而且他的徒弟更是赫赫有名。
按道理,這場比賽應該是判定陳文勝利。下面幾位評委緊急商榷之後,在孟良的堅持下——孟良主要還是為了挫挫陳文的銳氣,更兼有收服史渙之心。判定此輪不算,史渙換劍重來。
陳文在鳳翔城四傑之中最為討人喜歡,跟魏延更是打得火熱,那魏延見評委判定此戰無效,也不顧自己選手的身份,遠遠的對著孟良伸出了中指。孟良端坐在那裡,一臉神情嚴肅,見魏延如此,看眾位評委注意力不在這邊,也毫不示弱的悄悄對著魏延伸出了中指。
這個動作讓閻忠看在了眼裡,他不易察覺的微微皺皺眉頭。
史渙看陳文年輕,本來有輕敵思想,看到手中劍斷裂,這才認真起來。他發揮出劍法靈動的特點,在廣場高速運動起來。待到陳文手中槍出,他便跳躍著閃在一邊,趁著陳文回槍的空隙,更不遲疑,一劍緊似一劍,整個人欺近到陳文的身邊,再不容他拉開距離,逼著他只能用槍自保。
孟良看到陳文如此,微微歎了口氣。糜威一邊問道:「可是看陳文經驗不足,槍法火候不到?」
「嗯,這陳文也是聰明之人,怎能讓史渙逼近自己身旁呢?以己之短搏對手之長,先手盡失啊。看來陳文對槍的領悟比萬全要差上一節啊。」
史渙一口氣攻了七八十招,根本不給陳文任何機會,就聽得叮叮咚咚一陣亂響,那是史渙的劍和陳文的槍桿碰撞在一起的聲音。陳文到此時才明白距離對於槍手意義,幾次閃避都沒拉開距離,只得棄槍認輸。
這下,連魏延也看出了史渙的真正實力,僅是這一口氣連續攻上七八十劍,不讓對手有任何還手的機會,這已經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了。
大家此時才明白評委判決的正確性,把掌聲都送給了優勝者。
第二場比賽在魏延和秦地之間拉開帷幕。兩人都使刀,這秦地的刀法基本上都是魏延傳授的,只不過秦地天生神力,刀沉勢猛,一柄刀舞起來虎虎生風。兩人在場上像是表演,來來往往攻防了五六十招,看得大家都索然無味。
唯有孟良饒有興趣的分析著魏延的心理,感歎道:陳壽誠不欺我,魏延對待手下確實跟別人不一樣,他已有近十次機會可以打敗秦地,卻始終在給他機會,讓他盡情的施展自己的所學,這種露臉的機會對於秦地這樣的新人是很難得的。
兩人表演了一百多個來回,那秦地也覺得不好意思,自己也玩夠了,便跳開認輸。
第三場趙二春對蔣欽。
蔣欽是孟良派人千辛萬苦找回來的,更何況還有夢中神人指點的傳說。蔣欽一出場便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
蔣欽手裡拿的是一把九環潑風大桿刀,刀柄加刀身幾乎與其人等身。他一出場,便扔去上衣,精赤著上身,咋一看,倒也並非如何健壯。一個馬步紮起來,只見渾身的腱子肉一塊塊的暴起,一身古銅色的皮膚在陽光下熠熠生輝,這一亮相,立即博得全場一陣叫好聲。
趙二春則是手持長戟,腰跨弓箭,渾身盔甲,騎著一匹黃驃馬,踏著碎步上場。
這兩人的裝扮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蔣欽一看趙二春騎著馬上場,仰天一笑:「二春,你當我只會水上橫行嗎?來人,牽我的戰馬出來。」
趙二春帶住黃驃馬,在馬上微微欠身:「公奕兄,二春以箭術聞名,一會弓箭無情,誤傷了你我也不好交差,你還是披上鎧甲吧。」
蔣欽點點頭:「二春兄,你的好意領了。蔣欽出征,從不披甲,多年的習慣,並不是輕視你的神箭。你放馬過來吧。」
孟良聽的蔣欽如此說,眉頭一皺,轉過頭去對閻忠說道:「請先生執筆,替我草擬一份軍中作戰條例,這條一定的寫進去,凡將領出戰,不穿鎧甲者,一律禁閉十天。再犯者,削去軍職。草稿擬好,請孔明先生、元直先生斟酌一下。」
沒等閻忠答話,孔明一邊接腔:「這差事交給我吧,正好孔明飽食終日,無所事事,這些日子在琢磨行軍打仗的一些規範,帶我完成後請諸位參閱。」
孟良大喜:「孔明先生如果代勞,再好也沒有。一客不煩二主,待孔明先生將此規範草擬出來,我們組織隊長以上的人員辦個培訓班,請孔明先生逐項講解。」
孟良琢磨了很久的事,一下被這蔣欽偶然的插曲破解了。
他一直心生念頭,想留住魏延,並化解孔明對魏延的偏見。從史料上得知孔明後期綜合各家兵書以及行軍打仗的實踐,著有《諸葛兵書二十四篇》,如果能請孔明授課,為將領們講授兵法,那魏延未必就非得去彭城求學。
果不其然,魏延為人桀驁不馴,但是求知慾極強,孔明幾場課上下來,魏延便佩服得五體投地,經過孟良撮合,魏延正式拜在孔明門下,成為他的第一位親傳弟子。
孟良為此很是得意,反正自己穿越到了三國,已經改變了一批人的命運,也不在乎再多他們兩個。
兩人說話間,蔣欽和趙二春已經在馬上來回大戰了百餘回合,兩人皆是以機變見長,蔣欽的氣勢高出趙二春,一舉一動皆有泰山壓頂之勢,而趙二春則中規中矩,絲毫不露出破綻。蔣欽戰的興起,全身直立馬上,一口潑風刀來了個力劈華山,那趙二春避無可避,翻身落馬,黃驃馬帶著他遠遠逃開去。
蔣欽一愣神,明明看見趙二春落馬,地上咋沒人了?忙雙腿一夾馬肚,縱馬追了過去。
那趙二春看著蔣欽追來,從馬肚下一個鷂子翻身,整個身體象彈力強勁的彈簧,倏地轉過身正對著追過來的蔣欽,那蔣欽被突如其來的變故嚇了一跳,剛要舉刀,只見趙二春一手持弓,另只手扣住三隻羽箭,藍幽幽的箭頭正對著蔣欽的胸口。
不到十步的距離,這是個避無可避的距離。
蔣欽一帶馬韁,跳下馬來,對著二春拱手:「好功夫、好馬術、好計謀,蔣欽輸得心服口服。」
趙二春頓時也跳下馬來:「好氣勢、好刀法、好胸襟,公奕兄,承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