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家。
藍玉扶小米進去。
家裡燈還亮著,可見爺爺還沒睡覺。
「那我先回去了,明天還要上班。」藍玉把她安全送到家裡,愁著明天上班的無奈,不然就可以跟她睡了。
「你和我家睡嗎?」小米奇怪問道,還以為藍玉理所當然會跟她睡。
「不啦,明天還要上班,跟你睡,我一定起不來的。」
「哦,那你開車要小心點哦。」都這樣說,就沒多留了。
「嗯,知道了,拜拜。」揮了下手走出門。
關了門,輕慢走到樓梯前,手扶梯欄單腳輕跳,一節一節地跳上去,邊輕聲呼喚「爺爺,我回來了。」
沒有回應,不在嗎?
樓上的客廳也沒人,但為什麼燈都開著呢?難道是忘記關了嗎?小米無奈地想著。
「咳…咳…」咳嗽聲,從自己的房間裡傳來。
走進房間,只見爺爺躺在陽台的靠椅上,閉著眼睛,睡著了嗎?小米拿了件被單給他披上。隨後,坐在旁邊的椅子上,看著閉目的爺爺,臉色蒼白,沒有以前的精神抖擻;頭髮也白了一片,臉上皺紋明顯多了好幾條。小米撫摸他的臉,眼淚不知覺地泳了出來,月光下晶瑩剔透,彷彿純清的水晶石。
「米兒,你回來啦,怎麼哭了。」被小米的觸碰到,喚醒了。看見小孫女,臉上蕩起慈祥的笑容,看到她哭了,心疼地問道。
「爺爺~~」小米俯身抱著爺爺痛哭起來。
「傻瓜,哭什麼呢?是不是誰欺負我們家米兒了呢?」莫德彭安慰似說著,然道她知道了,不可能啊,心裡自問著。
「……」搖頭,沒說話。
「不是?那米兒哭什麼呢?」又繼續問,德彭不容任何人欺負他可愛的小孫女,米兒是自己活下來的動力,就算拼了老命也要讓她幸福快樂地生活下去。
「爺爺,你要是永遠年輕就好了…嗚嗚…」抽涕地說著,眼淚還是沒停。
「呵呵,爺爺是人,當然會老了,要是不老,爺爺不成了妖怪了嗎?」才恍然大悟,滿臉笑容地撫摸小米的頭,她在他眼裡是永遠長不大的孩子。
「嗚嗚……我不管,我不要你老,我要和爺爺永遠在一起。」小米無理取鬧,越哭越大聲。
「傻孩子。」緊緊揉在懷裡,他也開始憂傷起來,爺爺也想一直和米兒在一起啊,可是必須聽天由命。
靜靜的,小米在德彭懷裡睡去,望著她熟睡的臉,不禁傷心起來。上次出差時因為咳嗽厲害,咳出血絲。
醫院檢查,報告出來,是肺癌,而且是晚期,最多半年可以活,場景瞬間浮現在德彭腦裡。
「這不是真的,我一向身體都很好的,你們一定搞錯了。」他不相信,也不願去相信,緊張錯亂地對著醫生說道。
「不會有錯的,這已經是我們經三次檢查出來的結果。」醫生完全不隱瞞,斷了他的其它思路,肯定地答道。
「不會的,不會的。」德彭臉上蒼白,精神恍惚坐下椅上。
「您沒事吧,您即日起必須住院治療,這樣才能延長你的壽命。」醫生見他那樣,關心地問著。
「……」沒說話,只是起身絕望地走向出口。他還想和米兒在一起,看米兒結婚幸福生活;他怎麼可能先走,丟下米兒不管呢?不,他不能住院,他不能讓米兒擔心。德彭心裡很苦惱,他從沒自私想過自己,只為米兒而活。
出差經過幾天回家,還是平常心態和米兒相處,但他不想再出差了。他要把剩下的時間用來好好疼愛小孫女,直到他離開那天,會有他的世交好友繼續照顧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