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過之後,紫若捂著笑痛的肚子,步履堅難的走上前,握著司徒筱雅的手,認真的看著她:「你看,說出來不就好多了嗎?何必要憋在心裡,悶悶不樂呢!喜歡一個人這是好事呀,喜歡就自己去爭取,去告訴他嘛。筱雅,記住皇嫂一句話,幸福,是靠自己爭取的,不然,誰也幫不了你。」
「去吧!大膽的告訴他,嗯,皇嫂相信你哦。」 說話間,柳兒已上前體貼的扶著紫若。
「皇嫂……」誰知,經紫若這樣一說,司徒筱雅這些天來憋在心中的委屈頓時全部化作眼淚哭了出來。
「好了,好了,我們不哭了哦!」紫若拍著司徒筱雅的背柔聲安慰。
看著一向張狂霸道的長公主在紫若懷中哭成淚人兒,委屈的像個孩子。若水閣的丫頭們個個驚訝不已,張大嘴巴,臉上,眼中寫滿了不可思議。
待司徒筱雅伏在紫若懷中哭了一會兒,哭累了,平靜下來。紫若又好生安慰了她一番,這才擦乾眼淚,在婢女的扶持下,回長公主府了。
紫若想不到啊,真真是意外呢!長公主竟然喜歡軒哥哥,這讓她好生的意外。原本她還想搓合軒哥哥和千落姐姐的,現在,經長公主這樣一說,她倒覺得,長公主和軒哥哥也挺般配的。只是,如果這樣做了,那她不就是對不起千落姐姐了嗎?
唉!好為難哦!要不,等寶寶生下來,回納半宰相府一趟,探探千落姐姐和軒哥哥的口風,看看他們兩個之間是不是有什麼非同尋常的關係。如果雙方之間並沒有特別的感覺,那就搓和軒哥哥和長公主好了。反正啊,不管軒哥哥最終是和千落姐姐在一起也好,和長公主在一起也罷。只要軒哥哥幸福,這比什麼都重要。
她,只要軒哥哥幸福。其他一切,都不重要。
「柳兒,最近王爺在忙什麼?」怎麼到現在還不見他的蹤影,現在應該早下朝了啊。
「噗哧」柳兒捂著嘴輕笑,道:「王妃,王爺他在書房。聽說最重比較忙,所以,不能過來陪您一起用午膳了,要您一個人先吃吧!不用等他了。」
「哦!」這樣呀!紫若低眸,雙手溫柔的撫上略顯笨重的肚子,自她落水醒來,已有大半個月的時日了呢!臨近臨盆的日子也是越來越近了。
這心中,不免有些許的害怕與擔心。畢竟是頭一胎嘛,沒經驗。而且以前在電視上也看到過,生孩子是非常痛苦的一件事。這可怎麼辦呀!這日子越近,心裡就越慌張沒底。
唉!腦中不禁閃過在現代時的一些畫面。那時,她還是一非常淘氣,愛玩的大孩子。整天纏著焰陪她四處玩兒……時常賴在焰懷中撒嬌,只要焰一提到孩子和結婚的事情,她就撒嬌著轉移話題。
焰通常只是寵溺的笑笑,撫摸著她白皙的俏臉,溫柔的吻著她說:「若兒,你不願意,我也不會硬逼你的。我會等到直到你願意的那一天。」
可是,事實難料。就在她和焰婚期將近的時候,她卻無原無故的穿越了。而且鬱悶的是穿越到這個無歷史記載的朝代。
如果當時不是她貪玩,或許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了。如果不是她……或許,她和焰現在是幸福的。說不定,這時,也已經有了他們的愛情結晶。
可是,這一切,都不會……這,或許,只能出現在她的夢中了。焰,若兒愛你。來世,若兒一定要做你的好妻子。來世,若兒將不在調皮,不再逃離你身邊。乖乖的,只守在你的身邊,做你一個人的若兒。
突然,腹中傳來一陣,陣痛。紫若擰緊秀眉,小臉「唰」的一下,血色盡失。冷汗順著額角滑落至蒼白的小臉,然後,掉入地上,暈染出一朵朵花兒,妖嬈綻放。
「王妃,你怎麼了?是不是肚子痛?」柳兒驚的上前,扶住紫若擔心的問。稚嫩的小臉上滿是擔憂。
「柳兒,我,可能要生了。快去請穩婆。」 紫若蒼白著小臉,咬緊牙關。
痛,撕心裂肺的疼痛從肚子蔓延至全身。
「快來人啊,紅玉,你快去請王爺過來。還有你們,快去請穩婆過來。王妃快要生了。」柳兒和另一個丫頭扶著紫若往內室走去。一邊回頭大聲吩咐屋子裡的其他丫頭。
「是,柳兒姐姐。」丫頭們臉上出現一絲擔憂,來不及行禮,點點頭應了聲。踩著小碎步跑了出去。
若水閣的丫頭都還小,和紫若在古代的這具身子的年齡差不多,小的甚至才十來歲,都不從見過這陣仗,一聽柳兒這樣說,再加上紫若人人上痛苦的表情,趕緊三步兩步的跑去請穩婆去了。
看著躺在床榻上,小臉蒼白,先前還會痛的尖叫,而現在卻痛的連叫喊的力氣都沒有了,嘴唇咬的青紫的人兒。柳兒的一顆心都提起來了,心裡全是焦慮,小臉上也佈滿了細細密密的汗珠。在屋子裡來來回回的踱步。
「柳兒,你先坐下來吧!」紫若氣喘如蘭,有氣無力的對在她眼前晃來晃去的柳兒喊道。
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啊!她先前尚且還能因疼痛而叫喊,而現在,她已痛的沒有了知覺。好似,這具身子已不是她的了一般。
「王妃,你怎麼了。」柳兒一聽紫若喚她,連忙三步並作兩步的走到床前,顫抖著小手替紫若擦拭額際的汗珠子。
「柳兒,你出去看看,穩婆怎麼還不來。」按理說應該快到了啊!她從來不知道,時間可以過的這麼慢。她的在這裡痛的死去活來了,而司徒祺佑那傢伙卻還不見蹤影。
好像這孩子無他司徒祺佑無關似的。該死的,紫若咬牙切齒,如果還有下次,司徒祺佑你試試看。下次要生你自己生去。這生孩子真不是人幹的,太痛苦了。紫若痛的在床榻上呲牙咧嘴。
「王妃,再忍一忍,王爺和穩婆應該就快到了。」
柳兒話剛落,厚重的桃木雕花木門隨即被人從外面推開,接生的老嬤嬤隨著丫頭走進內室。
四十出頭的老嬤嬤走到床前看了看紫若,隨即吩咐丫頭們:「你們去燒盆熱水端進來。還有你,你們去拿些乾淨的布什進來……」
吩咐完畢,小丫頭們一個個踩著小碎步跑了出去。一時之間,若水閣好不熱鬧,人聲沸騰。嘰嘰喳喳的吵的紫若煩心不已。小臉緊皺,嘴唇咬的更加青白。
柳兒急的不得了,跪在床前,握著紫若的小手,給她取暖:「王妃,不要這在怕,柳兒在這裡陪著你。」
「嗯!柳兒,司徒祺佑怎麼還不來。」紫若因疼痛,臉色而更加蒼白,豆大的汗珠子從額際滑落。在枕頭邊暈染出一朵朵妖嬈的水花。
司徒祺佑,你今兒個若是敢不進來陪我。從此,我將再也不會原諒你。我將走的無怨無悔。
紫若任由柳兒握著她的手,思緒飄的遠遠的,迷迷糊糊的。
迷糊間,忽然聽到剛進來的那個四十出頭的老嬤嬤的聲音,在一旁扯大著嗓子叫喚,震得耳邊轟隆隆,意識驟然被抽回,陣痛又像洪水一般席捲而來,痛得紫若直抽氣。
好不容易緩過神來恨恨的朝那個老嬤嬤猛翻了幾個白眼。
「王妃這會子可不能睡,等這陣子過了就該拼了命的使勁兒了!」說著就用手在紫若的腹部摩挲著幾下,「王妃再忍忍,就快了……」
這時紅玉端著個碗進了房間,「王妃,這是李太醫開的催生藥,一會就沒那麼痛了……」
仰頭看著那碗黑乎乎的藥碗,還熱乎乎的散發著濃苦的氣味,只覺得胃也跟著抽搐了,古代的人真是什麼都敢喝啊!
紫若還來不及回神,紅玉便將藥往紫若嘴裡倒,一口氣便喝了大半,雖然味道難聞,但熱乎乎的東西喝下去後,感覺是舒服了些許。
「嬤嬤,您快想想辦法嘛!」柳兒在一旁急急的催促道。
那老嬤嬤只是不急不忙,幫紫若理好翻開的被子才道,「別急別急,頭一胎都是這樣的!你一個未出閣的小姑娘家的趕緊出去!」
說著便要把柳兒往外推,柳兒哭著嚷著不肯出去,王妃就像她的親姐妹一樣,她怎麼能丟下王妃不管。老嬤嬤沒辦法才許了她留下來陪著。
陣痛越來越密,持續的時間也越來越長,紫若瞇著眼望了眼窗外,外面已然全黑,屋子裡的燭火燒得「嗶剝」作響也沒人管它。
這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啊!真搞不明白古代人為什麼還生那麼多小孩!
紫若狠狠抓緊被單,若是司徒祺佑再敢讓她生第二個她非得揍得他滿地找牙去!
忽然外面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王爺,使不得,您不能進去…真不能進去!」是王府老管家的聲音。紅玉都送藥過來了,他到是好的很,現在才從書房趕過來。真不知有什麼事比她生孩子還要重要。
接著便是其他奴才丫頭攔阻的聲音。
老嬤嬤腦門一黑,連忙撲嗒撲嗒的跑了出去,「王爺,這喜房,您萬萬是進不得的,不祥大忌,免得衝撞了您,您就回去等著吧,女人生孩子是要花些時間的……」
司徒祺佑,你今兒個若是敢回去給我試試看!
老嬤嬤接著便又進了屋子,這邊轉轉那邊轉轉,都不知道她究竟在磨蹭什麼,一點也不管在床榻上痛的死去活來的紫若。
剛剛緩過神來,腹部猛然痛了起來,不同於剛剛的陣痛,好像通到每一根神經一般撕心裂肺,紫若虛弱的癱軟著身子,柳兒在一邊急的直叫喚,又將一碗苦苦的藥倒進紫若的嘴裡。
苦澀噁心的味道再次在嘴裡溢開,紫若擰眉扭開頭不願再喝。
「王妃,奴婢求你了,再喝點,參湯可以幫您提提神的……」
紫若扭頭不語,所有的心思都被滿滿的疼痛佔了去……
忽然只覺什麼東西猛地下墜……
「快快,倒些熱水去,王妃羊水破了,要生了!」
紫若一聽,渾身打了個激靈,只覺得滿滿的恐懼佔上了心頭。在現在她也沒有生過孩子啊!焰什麼都依著她,順著她。
天啊,到了古代,她為什麼要受這種苦啊!
司徒祺佑,焰都不敢這樣對我,你倒好。你這個該死的混蛋!
「娘娘,使勁兒!快使勁兒……」
紫若這時早已筋疲力盡,哪裡還能使上氣力來!
迷迷糊糊間耳邊忽然傳來很是嘈雜的叫喊聲和零碎的腳步聲,被汗水浸濕的手陡然被另一雙溫熱的大手握住,一陣熟悉的淡淡龍誕香傳來。
心神一震,扭開頭卻見司徒祺佑幽黑的雙眸正灼灼的望著她,見紫若在看他,司徒祺佑的嘴角揚起一抹淡淡的溫暖的笑意,「若兒,辛苦了……」
「王爺,您趕緊兒出去,在外頭等著吧,污髒之物衝撞了您不說,還會給王妃娘娘分了神去的!」四十出頭的老嬤嬤在後頭欲哭無淚,苦著一張老臉看著紫若,希望她能在司徒祺佑面前說上兩句好話。
紫若眼眶一紅,清澈的水眸頓時潤濕,心中暖意融融,緩緩吸了口氣才虛弱道,「司徒祺估,你先……出去……吧……」
「我在外面等你……」說著握了握紫若的小手,方才緩緩起身出去,一步三回頭。
老嬤嬤這才鬆了口氣,沖紫若感激的笑笑,「王妃娘娘,第一胎都是這樣的,放輕鬆點,千萬不要害怕!」
不怕才有鬼,紫若秀眉緊擰,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
老嬤嬤說著便將紫若的雙腿分的更開,在紫若的腰下又墊了個軟軟的東西,「王妃娘娘其他的不用管,只管使勁兒便成!」
柳兒整張小臉慘白慘白的望著紫若,給紫若擦汗的小手都在微微顫抖。紫若能感覺的到,柳兒丫頭心中的害怕並不亞於她這個當事人。
「王妃娘娘,快用力!用力啊王妃娘娘!」老嬤嬤忽然瞪著渾濁的眼睛沖紫若吼道。
紫若被猛地嚇了一大跳,精神也被抽回了七分,下腹越墜越緊……
倏地,一聲尖銳洪亮的嬰兒啼哭聲驟然響起,房門被人用力撞開的聲音……
紫若只覺渾身的力氣在一那瞬間猛然被抽空了一般,腦袋一空便什麼知覺也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