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井千玥站在二樓的欄杆處緩緩放下手中的槍。
我不會就這樣放手的,任小野,我一定要得到你。
慶幸的是,任小野喝下去的藥水並沒有什麼副作用,在睡了一天一夜後,終於醒了過來。
她睜開眼,就像做夢一樣,因為她看到了凌殤宇。
他俊朗的輪廓,被關心所侵蝕的冰冷雙眸,拖著下巴那樣真實的坐在她的床邊。
任小野伸出手在他的臉上使勁掐了下。
他喊著「疼」
「凌殤宇,真的是你」任小野的心中不知是什麼滋味,她以為她就快把他忘了,可是他又這樣出現在她面前。
只是她並沒有過份的激動,臉上揚起一個微笑「你怎麼會在這裡?」
「你說呢?」他溫柔的握著她的手,但任小野卻將手抽開了,轉過頭。
凌殤宇有些神傷,她想必還不知道她母親和凌雲志的關係,更不知道她和自己之間千絲萬縷的糾纏,如果真是兄妹,他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你在昏迷中一直喊著塵哥哥,你好像每次無助的時候都會喊這個名字,他是誰?」
任小野側過頭一笑「我要嫁的人。」
而在另一個房間,宵塵坐在寬大的床上,笑著接過白夜遞過來的可樂,他看了眼牌子,又看了眼日期,打開拉環「如果不是你給的,我絕對不會喝。」
白夜坐到他身邊,似乎有什麼心事,一聲不吭的。
「你知道嗎,我就是不能看到你這副樣子」宵塵的手抓著他的腦袋晃了晃,半開玩笑的將臉湊過去「小心我愛上你。」
「噁心」白夜打開他的手。
「幹嘛,態度這麼凶。不就是因為我喜歡上任小野了嗎?我說夜壺,做人不能太自私了,不能因為你喜歡她你不追,也不讓別人去追。」
「你能帶給她什麼?讓她每天跟著你打打殺殺?還是提心吊膽?」
「反正比你強,畏畏縮縮的像烏龜一樣。」
「閉嘴」白夜無奈的往後一躺,兩隻手臂枕在頭下「看來人算不如天算,我越是努力想讓她脫離我們,但卻將她越帶越深。」
「所以說,保護她就好」宵塵也躺下來。
白夜側頭看過去「離我遠點。」
「這是我的床」他用一隻手支著臉「話說,你今天不回去了,不怕凌殤宇找你?」
「這件事就當我沒參與過,她醒來的時候,看到宇自己就好。」
「這不公平,為什麼看到的不是我?」宵塵抗議。
「宇不會再糾纏她,但你……我不相信。」
宵塵又湊過來點,伸出一隻手在他的領口畫圈,「你的意思是說,你今天晚上要留下來陪我睡覺嘍。」
白夜給了他一個白眼外加了一句話「有多遠滾多遠。」他的語氣雖凶,但還是關心的問:「你的手沒事吧?」
宵塵將那只包著層層繃帶的手舉起來,「沒什麼,只是斷了幾根骨頭,吶,你給我吹吹。」
第二天,四個人分乘了兩架飛機返回上海。
飛機上,凌殤宇和任小野並肩而坐。任小野一路上都沒有說話,其實在她心裡,她根本沒有一點怪罪櫻井千玥的意思,反倒依然在為櫻井條山的死而自責。
凌殤宇看出她情緒低落,想要握著她的手安慰一下,但思來想去,最終只是寵愛的揉了揉她的頭。
凌宗澤在第一時間收到了任小野安全回到上海的消息,他剛要給葉世融打去電話,殺一刀便匆匆的走進來,低聲說:「七爺,少爺來了。」
他的話音未落,凌雲志便推門而入,兩隻胳膊往桌子上一支,依然用著那冷冰冰的口氣「我來告訴你,小野是我的女兒,請你放過她,放過你的孫女。」
說完,轉身就走,留下一臉驚愕的凌宗澤愣在那裡一動不動。
葉世融的消息並沒不比凌宗澤慢,他放下電話,看著面前正在插花的葉戀惜,她的卷髮鬆散的搭在肩上,眼眸低垂著,長長的睫毛像兩把小刷子,那認真莊重的表情像極了智慧女神雅典娜。
葉世融臉臉上浮起憐愛之色。
「戀惜,你和殤宇已經訂婚了,不如就搬到他那裡去住。」
葉戀惜抬起頭,有一絲不解「為什麼呀,爸爸?」
葉世融說:「殤宇為了那個女孩子竟然去了日本,他沒有告訴你吧。」
葉戀惜拿著花枝的手微微顫了下,他果然還是放不下任小野。
於是爽快的答應著「那好吧。」
「要搬來住?」凌殤宇在電話那邊明顯一愣,但馬上就說「嗯,我去接你。」
葉戀惜並沒有問他去日本的事,她是個聰明的女人。
劉伯出來幫忙拎箱子,而凌風則坐在二樓的陽台上,他的手裡拿著畫筆,面前是一幅剛剛完工的風景圖。
葉戀惜挽著凌殤宇的手臂,在路過陽台下的時候明顯感覺到了一陣寒意,她抬起頭正對上凌風笑瞇瞇的眼光。
他抬起一隻手打招呼「戀惜姐。」
對於他這虛假的笑容,葉戀惜不寒而慄,禮貌性的點了點頭,急忙進了屋子。
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凌風才拿起筆將那幅畫用力的塗亂,似乎還不解氣,一揮手便將筆扔了出去,畫筆在空中劃過一道美麗的弧線然後落在了白夜的手裡。
他擺弄著那只筆說:「是誰惹你生氣了?」
凌風急忙道歉:「夜哥,對不起,不是衝著你來的。」
白夜笑笑,他的笑容溫柔而深邃。
「你哥呢?」
「剛和戀惜姐進屋了,你找他有事嗎?」
「嗯,也沒什麼事」他將筆擲回到凌風的手邊「他沒時間,你可不可以陪我一下。」
白夜站在梧桐樹下,滿眼儘是秋天的悲涼之色。一片葉子落在他的風衣上,他用手指輕輕一彈,另一隻手接在手心。
「阿風,你一定很恨凌雲志吧?」
凌風正抱著胖貓卡丘嘻戲,此時聽到這句話,笑容頓時僵在了臉上。
「如果換做夜哥,你會不恨他嗎?」
白夜蹲下身子,將那片落葉放回到地上「不用換做是我,我本來就恨他。」
凌風驚訝的看著他:「夜哥,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