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惦記著我的寶貝吧?」蕭曼清嗤之以鼻。
「哪裡,哪裡。不知小姐這次想見哪個姑娘,算我醉心樓送你的,不用掏銀子。」老鴰揚了揚絹帕,精明的小眼打量著蕭曼清的肚子。
蕭曼清可知道老鴰心裡的小九九,一定做好了自己跟她的姑娘們爭男人的準備。這樣的場面,她一定見識過不少了。
「月菱,可以嗎?」蕭曼清道。
「這——」老鴰面露難色。
「不是又反悔,想要銀子了吧?」蕭曼清鄙夷的瞟了眼老鴰。
「不是,只是月菱姑娘最近病的厲害,小姐您難道不知道?」老鴰懷疑的問道。若是找其他姑娘,她一定以為是來爭人的,可是找月菱,誰不知道月菱此時生病了,陪她的只有炫王爺了。
「病了?」蕭曼清也跟著懷疑。
「是啊,心口疼的厲害,找了很多大夫也看不好。沒想到平日裡不好接近的六王爺因為有過幾次杯酒之交也過來看著,真是有心,看來我們還是錯看了他。」老鴰歎息道。
杯酒之交?蕭曼清暗自冷笑,看來南柘炫的幌子打的真是好,只是這僅僅的杯酒之交已讓別人覺察出了不同。究竟是什麼樣的病,什麼樣的感情,能讓南景赫幾天不回王府,如此眷顧著?
「小姐。」春兒在蕭曼清身後輕輕的喚道。
「我們回去吧。」蕭曼清暗自歎息。本想要興師問罪的,可是聽到月菱生了病,那股火氣弱了許多,再怎麼著也不能跟一個病人爭執吧,還是等月菱好了之後再問個明白吧。
「那就等月菱姑娘好了之後再來,啊!」老鴰不忘慇勤的招呼,「六王爺已經說服神醫游谷子給月菱看病了。真是難得有六王爺的面子,要不游神醫豈肯給我們的姑娘看病?」
不論老鴰的話出自何心,蕭曼清只覺得滿腹醋意,悶悶不樂的走出了醉心樓。原來真正愛上一個人會變得這麼霸道,不許他的心裡存下任何一個女子。只是正趕上生病的場景,自己實在不好上去鬧騰,只能暫且憋屈著自己,但願待月菱病好之後,南景赫能給自己一個解釋,而不要自己親口去問。
春兒看著蕭曼清突然之間神情恍惚,也不知該說什麼,也不好問些什麼,只能默默的陪在她的身邊,慢慢的走著。
「蕭小姐。」春風般的溫柔停頓在耳邊。
蕭曼清側過頭,見殷子傲那張玉琢的臉探出轎子的紗簾,瞧著她微笑。
「駙——殷大人。」蕭曼清改口道,既然已經貴為宰相還是尊稱大人的好,叫駙馬有些依仗公主的味道。
殷子傲頷首微笑,「你怎麼不呆在王府裡呢?」
「無聊,出來走走。」蕭曼清含糊的說道。
「心情不好嗎?」殷子傲看了看前方,落花坊的入口,「有些事是不能深究的,煩惱的是自己。」
總覺的這個駙馬眼光敏銳,有洞察秋毫的能力。他這麼一說更肯定了蕭曼清的判斷,一時不知該說什麼。
「想些開心的事吧。為了寶寶,也該開心的,不是嗎?」殷子傲朝蕭曼清笑著,化解她的憂愁。
「嗯。」蕭曼清點點頭。每一次跟殷子傲談話都覺得很貼心。
「如果實在無聊,不妨去我的府上找公主聊聊,不要在街上逛了,快臨產了,讓人不放心。」殷子傲皺起眉頭都那麼好看,不會讓人覺的擾心。
南明陽?蕭曼清想到那日她們談話時,南明陽的眼中流露的淡淡憂傷,跟她聊天,會讓自己壓抑的。看來殷子傲對南明陽真的不夠用心,不瞭解她的心情。
「謝殷大人關心。小姐,我們回去吧。時辰不早了。」春兒看著愣神的蕭曼清催促著。
「要不坐上我的轎子回去吧。」殷子傲跳下了轎子。
「不用了。」蕭曼清擺擺手,「我想自己走走,一會兒就回王府了,殷大人不必擔心。」
「既然不快樂,為什麼還要回去呢?」殷子傲用著空谷傳音的本領將話輕輕的傳進了蕭曼清的耳裡,只有她一人聽到。
蕭曼清一愣,盯著眼前的蕩漾著笑意的臉。
「如果你想離開,我可以幫你。」又一句話輕輕的傳了過來。
是啊,自己從安州返回到京城,雖然有自己的不捨,也有南景赫的手段,被他抓住,自己身懷六甲根本沒有逃離的能力。可是現在呢?蕭曼清苦笑,看來自己是不等再一次被傷的體無完膚,是不會離開的。雖說不敢再承受,可還是就這麼一步步陷了進去,無法自拔。
「謝大人。」蕭曼清只是輕輕的道了聲謝,轉身走了。還記得第一次在清風崖下被殷子傲救起,曾經乞求他帶自己離開,他義無反顧的將自己送回了王府,那時他是一個無能的駙馬。現在他突然成了朝廷重臣,武林高手,可是說出這樣的話晚了。如果那時帶走了自己就不會讓自己承受之後的任何傷痛,也不會讓自己如此的糾結,而現在自己只能糾結下去。
看著蕭曼清的背影直到消失,殷子傲才坐回了轎中,朝相反的方向而去。
天黑時,南景赫回到了王府,神情有些憔悴,但還是先去暖書閣看蕭曼清。暗夜告訴他說蕭曼清好像知道了月菱的事,也去過醉心樓,不知什麼原因沒有去找月菱。
他知道自己疏忽了這件事,決定告訴蕭曼清,不想讓她徒添無謂的煩惱。
微黃的燭光下,蕭曼清和衣躺在床上,聽到輕微的開門聲,她微瞇著眼看到了南景赫的身影,索性把眼緊閉。
「天剛黑就睡了?」南景赫的手輕輕的撫摸著蕭曼清的臉。
蕭曼清的睫毛忍不住的微微跳動。
「賭氣呢?」南景赫看出蕭曼清在佯裝睡覺,輕聲問。
「是!」蕭曼清霍地坐起,劈頭蓋臉的道,「你說說吧。我洗耳恭聽。」
「小心,我的孩子!」南景赫驚呼,「慢點。」
「少貧嘴啦!快說!」蕭曼清板著臉,這聲我的孩子讓她心頭微熱,悶氣也消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