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辰到了,新娘子上轎吧。」喜娘在旁樂呵呵的道。
宋菲儀,現在該叫蕭曼清了,早已被三夫人感染的一把鼻涕一把淚,怎麼說自己也是個寫手,感情豐富麼。
三夫人替女兒抹去淚水,勉強的笑了笑道,「去吧。」
蕭曼清點點頭,煙兒幫著蓋上了紅艷艷的蓋頭。喜娘扭著腰枝上前扶起了她。
蕭曼清沒有讓丫頭陪嫁,這樣可以免去她的後顧之憂,帶著一起逃或者丟在六王府都不是一件省事的事情。
天下起了紛紛大雪,造出了一個銀裝素裹的世界。宰相府外一頂孤零零的轎子傲然立在風雪之中,沒有喜慶的紅色,沒有喧鬧的吹手,與宰相府的絡繹繽紛形成了極大的反差。
蕭凌風明顯的拉下了臉,自己可是當朝宰相,娶親的可是南朝的王爺,又是皇上賜婚,怎能如此隨意?
一旁的官員也是目瞪口呆,見宰相大人面生不悅,只能小心的低聲勸慰,「這六王爺向來行事不拘,草莽匹夫的性情,大人不必與之較真,只要令千金貴為王妃,就是大人的榮耀。」
蕭凌風點點頭,他怎能不知這位六王爺的脾性,自己本就不看好這門婚事,若非皇上下旨,自己也不會拉出小女兒來墊背。捨車保帥,只要寶貝女兒晚晴能許個令他滿意的人家,一切都可拋棄。
蕭曼清在喜娘的攙扶下,深一腳淺一腳的踩著厚厚的積雪鑽進了轎子。
天很冷,蕭曼清裹緊了身上的大紅披風。轎子晃晃悠悠的前行,四周只有踩踏雪地的嘎吱聲,全然沒有娶親的氣氛,如同一個普通的人家出門而已。不過這麼冷的天,也很少有人出門的。
蕭曼清緊鎖著眉頭,這究竟是怎樣的一個王爺呢?縱有榮華富貴也不肯排場的把她接回王府,連最基本的禮儀也做不到。聽煙兒說太子也到了納妃的年紀,可想身為太子的叔叔年紀也不小了,這麼個大齡人物只娶了兩個老婆,還都死了,心理一定扭曲了吧?
轎子終於停了下來,喜娘揭開簾子將蕭曼清攙扶了下來,沒有熱鬧慶祝的喧嘩聲,只隱約聽到幾聲竊竊私語。
喜娘扶著蕭曼清走進了一間屋子坐了下來,只輕輕的說了句,「請小姐靜待。」便轉身走了。
許久沒有人來理會,屋內的火盆裡燃燒著熊熊的火苗,將屋子熏烤的非常暖和,蕭曼清冒了一身的熱汗。
「真是熱死了。」蕭曼清嘟囔著解開了厚厚的披風。
怎麼還沒人來掀蓋頭?好像也沒拜堂,莫非大南王朝不興這一套?
熱,加上蓋頭的遮蓋讓蕭曼清感到非常壓抑,順手就要去扯頭上的累贅。
「小姐,不可。」
突如其來的聲音把蕭曼清嚇了一跳,媽呀,原來屋子裡有人啊,怎麼老半天不吭聲,裝神弄鬼的。這六王府的人都這麼奇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