盜妃,哪裡逃! 第4卷 番外之彼此陷進去
    夜初靜,人已寐。如墨硯般濃的化不開。

    一彎弦月掛在半空,月色並不明亮,有些朦朧卻也稱的滿天的繁星點點閃閃。

    粗大茂密的樹枝上坐著一名男子,他有些懶散地倚靠在那,一腿蜷起踏在樹枝上上,另一條腿則隨意的懸在旁邊,時不時地晃動兩下。

    周圍除了密密麻麻的樹,其旁邊種的還有竹子,微風拂過,引得竹影晃動,斑駁的暗影投在男子一身月白色的長衫上,給男子身上蒙了一層神秘。

    男子面貌十分英俊,閉著眼睛倚在那裡,臉上帶著淡淡笑意,不知突然想到暗殺自己的那個人竟然是那麼的愚蠢。

    男子輕笑。樹葉迎風颯颯作響,響聲似乎沒有打擾到男子,他嘴角輕佻,「——安小茜。」不知何時,他的嘴扯的更彎了,差點悶聲笑出來。「世上還真有這中傻子。」似在自言自語,又似在說給旁人聽。

    「查出來了麼?」男子輕聲問道。

    一個身穿黑色長袍的漢子從竹影中走出,對著樹枝上的男子行了一禮,「查出來了。確實是在迎親的路上出現的。」

    男子從輕笑轉為凝眸,眼光閃過一道精光,輕聲說,「老五不知道嗎?」

    漢子低頭猶豫了一下,終於還是忍不住的問,「主子,會不會是那邊派來的人?」

    男子輕笑,「 如果是,那更好。」有這麼一個活寶在身旁,不怕以後不孤單。如果真是老五派的人,那他真要懷疑老五有腦殘。

    有這樣一個女人在身旁,不管她是暴發戶的二丫還是老五派來的安小茜對他而言都無妨礙。

    他又笑。

    一個連毒藥和春藥都分不清的女人能成什麼事!

    他又想起在水裡的情形,甚至覺得有些險,不由得暗自嘲笑自己一把,縱意人間花叢風流之子大秦三王爺什麼時候也像毛頭小子一樣了,差點都停不下來呢,如果就在那裡要了她,現在會是什麼樣子?他笑,知道她對他還遠達不到愛戀的地步,不過一個毛頭丫頭,怎麼能逃出他的手段。

    漢子沉思了一會,張口欲說,看到男子的輕笑,最重還是忍不住,「如果把她直接滅口不是更穩妥麼?」

    男子搖了搖頭,他笑,「穩妥?跟我這麼多年還是沒長進。她中了千百媚,不用等我們滅口,自會有人。」

    「可,萬一她不是——」

    樹枝上的男子輕佻下樹葉,額頭上的流蘇順著風輕輕飄起,宛如一幅邪魅的鬼影。「我也很奇怪。不過師父的話不能全信,寧可錯殺三千不可放過一個,如果她真是奇人——不過奇人應該不會是她這中樣子的,應該不是。」

    想到她三番兩次逃跑,他搖了搖頭。敢他把丟青樓的人,她還是第一個。奇人誰都可能是,可她——沒有確認之前,還是一切防範著比較好。

    「主子,什麼時候動手?」漢子打斷男子的思緒。

    他看了黑瘦漢子一眼,眼中又恢復了平日的清冷。

    「不急,這裡的事情辦的差不多了在回去。」

    「可是,看樣子那邊很急,會不會——」漢子有些疑慮。

    男子笑,眼睛卻沒有絲毫笑意,「再急也會等我回去的時候再說,記著,老五不像他的皇子,不會那麼快就發作的,」他頓了頓,突然又問道:「豐南,你跟我多久了?」

    豐南一愣,隨後恭聲回道:「十二年了。」

    「這麼久了?」男子笑,「知道那句話是怎麼說的嗎?多行不義必自斃。」

    豐南低頭,知道自己心急了。

    「如今只有等。」男子輕聲說道,「所以我們該做什麼還得做什麼。」

    豐南還是有些不明白,但也不敢再問,只垂手站著等著男子的吩咐。

    「另外兩個人查得怎麼樣了?他和那個女人是什麼關係?」男子又問。

    「那個叫兔子的人是宮裡跑出的太監,那個女人叫翠花,是青樓的歌姬。聽說,唐府的二少爺最近與她有密切來往。」漢子凝眸似乎有好多解不開的疑惑,想了想他又說,「主子,會不會他們都是那邊派過來的人?」

    男子不語。如果真那邊的人,這麼久了為什麼還不行動?一個橫空出現在老爺子葬禮和他娶親的地方的那個人,根據師父的判斷,應該不錯,可,那邊應該也是算計好了,不然也不會趕在同一天。 「如果真如你所說,她們已有動作,立刻殺了他們。」男子像是在問豐南,又像是在自言自語,「不到萬不得已,切勿動手。」

    豐南不知該如何回答,只得保持沉默。

    過了片刻,又聽那男子吩咐道:「告訴我母妃,就說,大婚已過,她不必來了。」他頓了頓,似想了想,又說道:「把瑤兒送回去,還有,告訴林將軍把軍隊暗地駐紮在與西蒙邊界的地方。西蒙一旦異變,我們會好控制些。至於我大婚那日,母妃那裡自會明白。」

    豐南「嗯」了一聲,卻沒有動地方。

    男子漠然地掃了豐南一眼,嘴角卻挑上了一絲笑意,「還想說那丫頭的事情?」

    豐南似猶豫了片刻,終於鼓足了勇氣,低聲說道:「主子,別怪我多嘴,您對那丫頭有些……您可不能——」

    「我心裡有數。」男子笑道,似笑非笑地看著豐南,眼底卻絲毫沒有笑意,「放心,那丫頭還沒那麼大的魅力把我陷進去。」似是在自言自語,「就算要陷,必是她陷。我嘛,」他輕笑了兩聲,面上的笑容突然又斂了回去,輕聲說道:「我哪裡還有這閒心思,你跟了這麼多年,還不能明白這點?」

    豐南沒有回答,只低了頭下去。

    他跟了他十二年,眼看著他長大,心機漸深,臉上的笑容也越來越讓人摸不到底,可他知道,面前這人卻早已經不是初見時那個高高在上的驕橫少年了,身份沒變,皇寵沒變,變的只是少年自己,以前那個滿臉意氣的大秦三皇子夜風曜早已經消失了,現在的三皇子哦,不對,應該說在先皇駕崩那天他早就已經不是以前的三皇子了。

    從那以後,他也漸漸觸不到了他的心思。

    「如果她在逃怎麼辦?」他又問。

    夜風曜笑笑,「如果她在逃跟著她,若是與那邊見面,立刻——」

    他沒再說下去,可是豐南已經知道了他的意思。

    豐南點點頭,沒有再問,他知道主子不喜他多問。隨後,身影一閃消失在竹林之處。

    女人啊,呵呵,如果你真的不是那邊的人,那麼就如剛才所說,彼此陷進去。如果是——殺了她還真有點不捨得。夜風曜笑,心裡有些輕鬆,不知道為什麼,想到她的生氣的樣子就控制不住的發笑。

    夜風睿,即便你在老謀深算,夜風曜歎了口氣,閉上眼,你哪裡會是我的對手。

    也許只爭皇位的話,他會輕鬆很多,可惜他爭的,從來不只是那把椅子。

    多年的仇恨就像是一把泛秀的枷鎖時時刻刻的提醒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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