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天後,小茜不在封閉自己,從此一心投入學業。
兩年後。
東科寂氏大廈。
「小茜,小茜——」童佳敏扯著小茜的衣袖,緊張激動的說,「快看,快看,好帥啊。」童佳敏小聲的說。
「看什麼?」小茜和上文件。兩年的時間使她有了巨大的變化,以前愛留長髮喜歡隨風飄逸,曾幻想被男友抱著的時候,頭髮會迎著風飄呀飄的。現在她把一頭的長髮弄成與耳並齊,有一種上班女郎的聞到。以前她愛穿一些火辣辣的火爆型的衣服,現在,除了上學,一天基本都是職業裝。她也不知道為什麼,總之,很討厭她的從前。
小茜把放在文件上的目光移向前方童佳敏指著的那個出口。「是帥哥嗎?」現在說起帥哥,她好無興趣。「好了,我知道我該怎麼做了。」說著,她把童佳敏手中的文案拿過來,「去吧,這裡有我。哦,別忘了給我打包一份壽司。要熱的涼的不好吃。」翻開文案,拿起筆就開始做事。
「我倒想。可是,人家和別人不一樣。誒,據說他是我們的新總裁,好像今天過來檢查工作的。」童佳敏咬著筆頭,想了想又說,「這個總裁還不一般,前兩年出了車禍,差點死了!後來搶救過來了,不過好像失憶了,對於以前的事統統忘記的乾乾淨淨——」小茜白她一眼,「童女士,依你大好年華貌美如花惹人戀醉的外貌下加上一張說遍天下無敵手的櫻桃蜜嘴還有一雙能幹能吃苦日日夜夜連續大戰三天三夜不吃不喝埋頭苦幹的雷鋒精神——我看可以去當狗仔隊了,據說,狗仔隊很吃的開。」童佳敏張著嘴不可思議的看著小茜,結巴的說,「你,你,你——」童佳敏轉了轉眼珠,突然想到,「和河東獅吼張柏芝有的一拼!她的話對我們女性很有哲理,『要寵我,不能騙我,答應我的每一件事情,你都要做到,對我講的一句話都要是真心,不許騙我、罵我,要關心我; 別人欺負我時,你要在第一時間出來幫我; 我開心時,你要陪我開心; 我不開心時,你要哄我開心; 永遠都要覺得我是最漂亮的; 夢裡你也要見到我;在你心裡只有我』這種經典對白換做是我怎麼也說不出來。誒,你很有當演員的天資耶,你那一連貫的話說的真是精彩——怎麼了?」童佳敏發現小茜的臉色不對勁,「我沒說錯啊?」
小茜回神。
「可能那時候我是我說錯了。」搖了搖頭。這麼經典的台詞到了自己的肚子裡變成編發台詞了。
童佳敏隨手翻開一頁雜誌,捂著嘴,「天,這個總裁也太冷了吧。」童佳敏指著書面上的人,「女追男大爆料當場潑一頭水!我-靠,他也太牛了吧,竟然敢拒絕影視界當前最紅影星的告白!我看我——」小茜心裡亂極了,煩躁的合住文案。「我說,壽司我自己去吃好了。」
「哎哎——」童佳敏在小茜身後叫了兩聲看著她出去。「小茜,等下嘛。」小茜快步向電梯方向走去。那裡站了好多人,平時都吵吵鬧鬧,今天卻異常的安靜。「玲姐,文件放在文件夾裡了,今天我有點不舒服,想先回去。」小茜對和她站在一塊的中年婦女說道。玲姐一笑,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說,「這樣啊,嗯,我手頭還有一份文件還需要你做。明天上班嗎?」小茜笑,「我這個實習生能不上嗎?」畢業後,她們幾個分配到寂氏大廈做文員,這裡的老員工仗著在這裡的時間長或者有地位,常常要他們做零活,原先她們不懂,也就做了。後來日子久了,有的關係也做熟了,知道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後來童佳敏忍受不了,小茜肯定也忍受不了,所以,在他們倆大發雷霆的時候,辦公司沉默了。這兩個實習生畢竟是某大學一個著名的教授介紹過來的,他們部長也非常尊敬這位教授,小茜當時就說,「王教授把我們介紹過來不是來受氣的。」這一句話正好被進屋的部長聽到,結果,整個樓的人難免不被少不了尊老愛幼的教育。
「這個,畢竟新的總裁過來了,不管怎麼樣,我們也要留一下一個好的印象吧?」玲姐這個人還算可以,小茜是跟著她學習的。「那好吧,明天下午我過來吧。」
回家裡到,一往如常的開門,沖涼,開冰箱,煮泡麵,吃火腿。小茜吃著面,聽著電話,電話那頭是追了小茜三年多的傑克。
「/我明天還有事,肯能去不了/。」
「/不是讓你休假嗎?怎麼有參加不了?/」
「今天公司來了新總裁,玲姐說想給他一個好的印象,可能明天還有活動要舉行。/」說著,小茜吃了一口面。
「/在吃泡麵?/」
「/嗯。別的不想吃。/」不是不想吃,而是不想做。就算做,也只是簡單的煮點米。
這兩年除了回老家,其餘的飯基本都是煮泡麵,這也正使小茜越變越瘦,被譽為骨感美女。
「/我馬上到你家。等我一下/。」掛掉電話,小茜放下筷子無心再吃。看了看時間,下午三點。停了沒幾分鐘,電話想了。小茜以為是傑克到了,接通電話直接說,「/你到了嗎?/」停了好久那邊沒音,小茜喂喂兩聲,然後掛了。可能是別人打的,估計打錯了聽到是個女人的聲音然後又掛了。
不一會,傑克來了。他在街上買了蔬菜、雞蛋、米、面、還有一些伙食上用的調料。
「方便面沒有營養成分。」傑克說,「以後少吃點。」說著,傑克熟練的繫上圍裙,然後折菜洗菜。
小茜站在廚房門口看著他,兩年前,那個賭她輸了。傑克說,你輸的是一輩子。小茜不語,的確,那確實是一輩子。永遠也不可能忘掉的一輩子。
做好了一桌子飯,突然想到自己以前做得那麼難吃還有人說好吃。那個夢有的牽絆實在太多太多……多的小茜喘不過起來。她一直都很想知道夢裡被辜負的那個人如今怎麼樣了。會不會夢醒了,他們都也都成了泡影了?
「怎麼不吃?難道我做的不好吃?」傑克夾了一塊雞蛋放在嘴裡。「嗯,味道不錯嘛。」小茜拿起筷子,愣在那。「嘗嘗這個。」傑克夾了純綠色的上海青放在小茜的碗裡。「傑克,我快要走了。」過了許久,小茜扒了一口飯。「去那?」傑克不在意的說。
「我想阿爸了。想回去看看他。」她想環遊世界,觀光世界奇景,看好大河山。等那天累了,不想走了,走不動了,找個棲身的地方,好好的過完這輩子。有這種想法的人都是經歷過了大苦大難的事情,可她——
年華正當正是和社會打拼的時候卻想找一個安安靜靜地地方過完下半輩子。
「什麼會時候回來?」
小茜一愣。「想回來的時候再回來吧。」
「那好,我等你。」
小茜一怔,「不要了吧,我回來的時候都猴年馬月了。」
「就算這樣,我也會等你。」
幾年了,他都是這樣。
「傑克,其實我,我知道你對我的心,可是我卻無能為力回復你。」既然不是自己想要的,快刀斬亂麻的拒絕掉。免得最後收不了場。
傑克放下碗,抽出一張拭了拭嘴角。「一點機會都沒有嗎?」
小茜點頭。
傑克笑了笑。「這幾年,你真的變了好多。以前你嫌我不夠帥,現在又嫌我太帥了,我呀,真是服你了。」傑克說習慣的捏了她臉一把,「不管走到哪,都要學的乖乖,以後我不在你身旁,記得多買些蔬菜很有營養的。我爸爸打電話過來要我回公司幫忙,明天就要出發。」他頓了頓,張口欲說什麼,到了嘴邊,卻又嚥了下去。
「玲姐,那份報表你放哪了?」小茜問。「哦,給了新總裁了,下午要開,他說要考察一下。」
「小茜,小茜——」門口,姚露氣喘吁吁的喊著小茜。小茜抬起頭,疑惑的看著她,「總裁讓你去他辦公室一趟。」姚露又嫉妒又羨慕的說。
小茜看了看玲姐,木訥的想,難道報表有問題?迎來玲姐疑惑的目光,自我安慰的說,「我檢查很多遍了,應該不會有問題。」「嗯,可能總裁要表揚你你做的好,去吧,把他當平常人就是。」小茜點頭。
來到頂樓,門上掛著『董事長』的牌子,小茜心裡忐忑不安,轉念有一想,反正過兩天就要辭職了,他要敢發脾氣,大不了工裝一脫,直接不幹!
敲了三下門,裡面床來低沉的聲音,「進來。」
小茜推開門。辦公司很大,裝飾有些復古,接著看到的是一個高大挺拔的身影。「總經理,你叫我過來——」
「安小茜——」小茜一愣,不明白他為什麼會突然叫她的名字。
「是的總經理,我是安小茜。」
夕陽下,那個人對著玻璃鏡堵住了那縷射進來的陽光。隔著透明玻璃射一層層餘光,小茜看著他的背影,卻感覺這個人的氣息很熟悉,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看桌上面那個文件。」小茜聽他用的是命令的口氣,方才對他的好感頓時化為雲煙。真的以為報表弄錯了,也不管什麼命令不命令,隻身上前走去。心裡想著,已經伸手拿起了桌上擺好的文件夾,輕輕地打開。裡面只夾了一張紙,上面寫了幾個字,都是團團的,筆畫多得很,像是漢字,可又不是漢字。小茜只覺得腦袋「嗡」的一聲,周圍的空氣像是被抽走了一般,竟有些喘不過氣來。這字別人自然是不會認識,可小茜卻清清楚楚地認識這幾個字: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壓抑住內心的激動與狂亂。「認識麼?」聲音隱約有絲波動。
小茜只覺得喉嚨像是被卡住一樣發緊,死死地盯著面前的那個人,可卻一直不肯轉回身來。她平靜了一下心情,努力控制著自己的聲音,淡淡說道:「對不起,總經理,我不知道這是哪國的文字。」
好半晌,那人才「喔」了一聲,聲音裡有掩不住的失望,「你出去吧。」他說。
小茜看了看那張紙,輕輕的在紙上用現代的細明體字寫上『安小茜,夜風曜』然後把夾子合上放回到原處,悄悄地退了出來。
一進電梯,她身上的力氣像是用完了一般,癱靠在牆上,臉上卻是早已經濕了。
原來,那不是夢——
夜風曜,哦不對,他目前的身份是寂氏總裁寂風寒。他失望的轉身。找她,如大海撈針,一年裡,不知道見了多少了叫安小茜的名字的人,可每次都是失望而歸。這次,他依舊如常的不去看她,可是又不想漏掉一個叫安小茜名字的人,然,緣分往往就是如此,錯過了,就是錯過了,就如宇印浩軒——
寂風寒疲憊的癱坐在椅子上。閉上眼,享受著高科技不一樣的生活方式。大廈高於38層,俯身往下看,仍有些恐懼的感覺。
轉過椅子,看到合上的文件夾,不忍再翻開。拉開抽屜,將文件夾放了進去。
「小茜,你怎麼了?總經理說生了麼?你怎麼哭了?哭什麼呀?」童佳敏摸著小茜的淚眼,「快告訴,他會是不會是把你怎麼樣了?靠,老娘來這打工賺錢不是來受氣的!」童佳敏一甩身上的制服,衝進電梯。長了副好皮相又怎能怎樣?還不是管看不管吃!
小茜太激動了,腦裡還停留在剛才那個畫面,她不敢相信,生怕這又是一個夢,然,夢醒了,一切都還會是原來的樣子。
童佳敏何時離開的小茜不知道只知道童佳敏甩開了她,然後邊走邊罵的離開了。小茜頓感不妙,想著她的好友不會因為她而上去找總經理算賬去了吧?以前在學校,就屬小茜和童佳敏的脾氣最爆,當然,小茜因為某些事物而變的有些沉默。
樓上。
童佳敏一把踢開門,指著坐在椅子上的寂風寒就罵,「對你我們小茜做了什麼?」上前一步一拍桌子,「不要以為你是我的上司我就不敢對你怎麼樣,惹急了兔子還會上牆呢!」兩年前,小茜不知因為什麼原因而變得沉默寡言一段日子,後來,性子變了,從火爆變成一個真正的淑女,只是說話方面有時候還沒變,還是從前那般理不饒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