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漸漸模糊,小茜被宇印浩軒橫抱著,下巴擱在他的肩膀上眸子卻看到了大雪裡依然不肯離去的夜風曜。
好累,眼皮好酸好酸,只想好好睡覺,等睜開眼時,一切還會是原來的摸樣。
潛意識中,她知道有人在給灌血,那種腥腥問道她算是嘗試到了,隔三差五的就喝血,乾脆她去當吸血鬼得了。
日子恢復平靜,那天回來之後,小茜誰也沒對說那天發生了什麼。
吃飯的時候,偶爾會說一說,今天的飯好香,絲絲的廚藝有進步了,或者,你們倆什麼時候結婚,最後越快越好,當然,能弄出個小娃娃來最好。本來海飛絲該臉紅的說,『小茜你真壞。』可是話到了嘴邊卻不得不嚥下去。
偶爾小茜會講些笑話,但都是在眾人的擔心的眼光下,閉上嘴。
宇印浩軒的身體一日不如一日,小茜每次總說『宇印浩軒,你在讓我喝血我就要變成吸血鬼了。』可是,每次小茜疼的失卻意識的時候,就成了吸血鬼。
這一天,她醒來,發現自己的口中竟然又有血腥的味道。她無奈的搖了搖了頭,算起來,還有一個多月自己就要徹底擺脫了。一個月,宇印浩軒好失去多少血?這樣下去,他不等血流乾也要被營養不良整死。
如今,兔子和海飛絲結婚了,唐家也被宇印浩軒送到了獨孤城,第一色留在這裡照顧老虎,說是照顧,不如說是等老虎回心轉意。誰讓第一色上街的時候一露面就被青樓的大姑娘一干人纏著,恰好被老虎逮個正著。
所以說,某人打翻了醋罈子,而某人便為了以示清白跪在院子裡三天三夜。
進入深秋,小茜的身體狀況越來越不如昨。
宇印浩軒尋遍天下靈草,甚至三番兩次去找夜風曜。可,小茜卻說,如果你敢去,我立刻咬舌自盡。
天下大亂,國,既要易主,他哪有時間來關心她一個病秧子。
終於有一天,宇印浩軒說他師父來了,或許他有辦法救小茜。
此時正在山頂某處小洋樓裡。
小茜一聽,高興的蹦了起來。連夜,他們上山。
山路比較滑,走的有點慢,到了第二天中午,他們才趕到。
小茜一間宇印浩軒的師父,第一感覺就是,他怎麼和賈小仙一樣?兩道劍劍英眉順著臉頰直溜溜的順了下來,身穿白袍,像是醫院裡時時刻刻穿白大褂的主治醫生,畢竟人家的行業在那放著,有這種想法也不是不可以。
「您就是傳說中據說能把死人變成活人活人變成死人精通奇門異術甚至連鬼神之道都懂的當世第一人逍遙散人?!」恭維人的話誰都會說,更何況他說不定是咱的在世父母不巴結巴結他這病不靠他靠誰啊。
逍遙散人微微一笑,「老夫不敢當。」
小茜難得一笑,「毛爺爺常說,謙虛使人發胖,真人,難不成您想增肥?」
逍遙散人大笑,「你這丫頭,嘴皮子比我這個散人都會說。」
小茜笑,「我這人向來實事求實,不信,你問宇印浩軒去。咦,鳳痕?你怎麼會在?」小茜看到逍遙散人身後站著那個小人,上前一步揪著鳳痕,揪到人群中。
鳳痕乖乖的叫了一身。「小茜姐姐好。」
小茜一樂,連忙應聲。
眾人看到小茜又恢復了以前的樣子,彼此欣慰了不少,心裡都默默的想,莫非小茜不是因為失戀而失意?
宇印浩軒走到逍遙散人身旁,把小茜的病因說了出來。他一聽,深知了其中的意思,這丫頭亦是夜風曜的劫,注定要糾纏一世。
他把了小茜的脈搏,眸中流露出讓人察覺不到的淺笑。
撤去其他人,獨自對小茜說,「無解,無解……」
「啥?解不了?!」小茜驚訝說,「那,那怎麼辦?!」
逍遙散人笑,「你打哪來,還要打哪去,不必擔心。」
「真人,那如果我要是走了,那二丫不就死了麼。」
逍遙散人喝了口熱茶,「她的命數如此,不是我們能夠阻止的。」他朝外走出去。留下小茜獨自一人在原地打迷糊。
時光流逝,不緊不慢已經剩下一個月的時間,對此,小茜也拒絕了和血,當然,有逍遙散人在,他哪捨得讓自己的徒弟流血乾枯而忙,所以,他大手一揮拿出了絕世靈藥,每天一粒,方可止痛消癢排解養顏的作用。
次日,小茜在和鳳痕玩打雪仗,小茜總輸,每次趁鳳痕不注意就會在他腦袋上丟下一個定時炸彈,惹的鳳痕直跺腳
還有就是,小茜跟著海飛絲學會了做飯。第一次試著做現代魚香肉絲的時候結果把鍋底翻出火了。做米飯的時候,火候太導致直接長鍋底。
後來,一桌子菜小茜扯著臉硬是往裡憋。宇印浩軒自告奮勇。鳳痕被小茜逼得沒辦法,知道一口一口的吞著。
另一桌,白嫩嫩的米飯,綠綠的生菜,正在一點一點的消失。
小茜不好意思的看了看宇印浩軒,「浩軒哥哥,別吃了。」
宇印浩軒放下碗,輕輕的說,「茜兒不喜歡我吃你的飯?」
小茜搖頭搖,又點點頭,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啥。
吃過飯,小茜同宇印浩軒來到後山看雪。
「京都大局已定。」宇印浩軒撩起地上的雪花,「茜兒想回去看看麼?」
小茜不想聽到關於夜風曜的任何消息,她搖搖頭。「與我何干?」
宇印浩軒尷尬的一笑。「萬一,萬一三王爺他——」
小茜不等宇印浩軒的話說完,急道,「他不會的死的,他還要坐擁江山美人呢!」
宇印浩軒低下了頭。
小茜心知自己說錯話了,咬了咬舌頭,正想解釋,卻被一聲慌亂打斷。
鳳痕急一邊跑一邊氣喘吁吁的對著小茜和宇印浩軒說, 「小茜姐,浩軒哥哥,不好了,出大事了,山下來了好多大秦的兵士!貌似是衝著我們來的。」
小茜一聽,心裡一個咯登。略一思慮,跟著跑了下去。
山下來了大秦兵士?如果是夜風曜,那麼代表他贏了,如果是夜風睿,那夜風曜就輸了。
跑到山腳下,黑烏烏一片,一看是豐南,突然間小茜鬆了一口氣。
這麼說,夜風曜……贏了。
「安姑娘,主子讓豐南接你回去。」豐南從馬背上下來,恭敬的對著小茜說,。
「你家主子贏了?」豐南點點頭,臉上不帶一點喜色。
「你回去後,替我恭喜他。你回吧。」小茜冷下臉,轉過身離去。
夜風曜贏了,怎麼會輕而易舉的放過她?原本心裡僅有的掛念,也消失了。
「安姑娘請留步,主子務必接您回去。」
小茜臉色臉色一變,冷聲說,「要是我不走呢?
豐南冷著臉,朗聲說道,「如果今天姑娘不跟我們回去,休怪豐南將這裡片刻踏成平地!」豐南對上小茜的臉,「主子沒說,帶回去的人是死是活,只要帶您回去就可。」
小茜自嘲的笑了笑,夜風曜呀,夜風曜,為何僅有哪一點回憶你都要狠心的抹殺掉?!
「就憑你?!」宇印浩軒冷聲說。
「我自認武功沒有玉面神醫的的高,但我一聲令下便可將這裡夷為平地!」
「你敢?」逍遙散人負著手,緊而不亂的從院子裡走出來。
逍遙散人對著寶貝徒兒點了點了頭。「這裡豈是你們說要糟蹋就要糟蹋的地方,你們吶,太看不起我這個散人了。」
小茜看到後面跟著海飛絲兔子還有老虎和第一色,他們臉色緊張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突然一笑,「不就是跟你回去嗎,何必折騰這麼多人,我去就是。」小茜轉身對宇印浩軒說,「浩軒哥哥,幫我照顧他們。真人,走吧。」有真人當保鏢,她還怕啥?
逍遙散人一笑,搖了搖頭,「丫頭,為何要扯上我?」
「幫人幫到底,送佛送上西,我不找你我找誰去?」小茜騎上豐南準備的那匹馬,對著逍遙散人說,「快點,別磨磨增增的。除非你不想吃我煮的鹹鴨蛋。」逍遙散人一笑,身子一晃抓起一個大秦兵士。那大秦兵士原本是五大三粗的漢子,就這麼被逍遙散人輕輕的這麼一抓,像個小雞似地軟弱無力,還沒明白過來就被丟到了地上。豐南臉上的神色也有些變化,不過倒也沒有多說,看他倆都已上馬,掉轉馬頭就往山下奔去。
宇印浩軒目視前方,一種不好的預感頓上心頭。
一路上豐南甚是著急,只催促他們快馬趕路,連晚上都不肯休息。
小茜心裡有些納悶,不知道豐南為何這樣著急趕路,不過想有真人跟著怕啥。想到這,小茜心裡便也踏實不少。
走著走著便覺不對,往東出了山區以後並沒有折向京都而去,走的竟是通向關口鎮關的官道,小茜心裡暗自疑惑,難道是說夜風曜在關口鎮關那?
整整趕了一個晚上的路,小茜只覺得身體跟要散架了般,大隊人馬已經被拋在了後面,除了自己,還有真人,就只剩下了豐南和他的幾個貼身侍衛。
不知道為什麼,小茜都沒有想過可以在半路跑掉,就他們那幾個人明顯不會是真人的敵手。再往前走已見有一隊隊的大秦的兵士來回巡邏,豐南沒有領小茜進城,在城外就停了下來,翻身下馬後,指著遠處一個緩坡對我說道,「主子在那邊等姑娘,說您知道他在哪裡。」說完,豐南掉馬頭就往回走。
小茜看了看真人,此時的真人亦不是真人,而是瘋人。
只見他兩須凌亂,面目灰塵,白色無塵的衣服也被弄得塵土滿身,這個樣子有點像趕遠路是老人。
小茜還好,出來頭髮,其餘都還是老樣子。大概逍遙真人沒有趕過這麼急得路吧。
小茜望了望遠處,她記得這個地方。以前,這裡充滿了歡笑,充滿了快樂。梨花樹下那個妖嬈鬼魅的男子親自接下金絲衣,為她穿上。也記得他說,這輩子都別想逃離。
小茜一點一點靠近那個地方。
「夜風曜,哦不對,應該是皇上。不去做你的皇帝跑來這坐雪地,你有病啦?」小茜離她有十米遠,看到夜風曜靠著樹木,眸子微閉。
聽到小茜說話聲,他微微睜開眼,看到她來了,夜風曜露出欣慰的笑容。許久,「我確實有病了。過來。」他的聲音沒有以前的洪亮卻更加低沉。
小茜一撅嘴,「不去。」
夜風曜淺淺一笑,「那就站著別動,讓我在好好看看你。」
小茜看不到夜風曜的表情,想著他肯定有在算計什麼。「又不是沒見過,有什麼好看的?!」
夜風曜低低的說,「我怕今世再也見不到你了……」
小茜沉著臉,冷聲說,「你讓我來就是為了說這些嗎?」頓了頓小茜又說,「你太奢侈我們這些體力自然資源了。」說完掉身就走。
「茜,別走。」夜風曜急急叫住小茜。
小茜一愣,沒想到他會單字喊她『茜』。
「你在怕我?放心,我不會把你怎麼樣的,再說,有個心,也沒那個膽,大雪天的就算你想,我可不想。過來,坐這裡。」
小茜被他說的臉紅。一步一步靠近,發現夜風曜的臉色竟然比雪還白,可能是被凍得,大冷的天,一個人坐在這,難免不會凍出個病來。
「想說什麼說吧,我聽著呢。」
距離他依然有三米遠,不夠夜風曜就算在近視這會也該看清了吧。 「這裡一沒綠草鋪著,二沒無暇夕陽,現在是冬天,你怕個啥。」
小茜惱恨的等著他,真恨不得把他一口吃了。接著她又往前移了一步。
夜風曜看著小茜的摸樣卻笑了,「還不肯過來?你就那麼怕我?不曉得一個逍遙散人能不能敵國我三萬鐵騎。」小茜咬牙,心想,這才是夜風曜呀,能耍手段的時候一定會上的。小茜笑著在夜風曜身旁坐下,「夜風曜先生,可不可以說一下坐在龍椅上的感覺?你把你的親侄兒是殺了還是關了?」
小茜以為她的話可以激怒夜風曜,沒想到他的臉色依然是蒼白無血的,只是淺笑一聲,「關了。」小茜輕輕的哦了一聲。「還算有點良心,怎麼說他都是你的親侄兒。」夜風曜輕輕一笑,「我殺了我母妃。怎麼啦,很驚訝對嗎?其實我也很驚訝。」小茜震驚的看著他,「我是前朝的遺腹子?呵呵,多麼幼稚的謊言。」夜風曜冷聲的笑了笑。
「師父把一切都告訴了我,我母妃根本沒有和我父皇行過房,父皇因為體力不支而長久臥榻於床,一直在陪在母妃身旁的是夜徵天!」夜徵也就是先皇。
「我成了名流千古的罪人。原本一切的一切都在我的算計之中,直到你的出現,打亂了我的一切計劃。茜,不要恨我,那盤粉翠白丹是母妃在我大婚前送給我的,當時我並不知道。如今看你活蹦亂跳的樣子,應該是不需要我幫忙了。」
小茜有些內疚,「這些事情不怨你……你不要太自責了。」
夜風曜遞她給安慰的眼神,搖頭搖,「那天賽琪兒看著我喝醉了才爬到我床-上的。」小茜冷笑,「那現在呢?封人家賽琪兒公主為後了?應該快要當爹了吧。」夜風曜輕輕佻眉,問道,「吃醋了?」
小茜怒道,「我吃什麼醋,我有宇印浩軒了。」夜風曜沒惱,淡淡的說,「其實是,她肚子裡的孩子不是我的。還記得夜風睿身旁一個叫做格爾丹一個侍衛的,」小茜疑惑,「就是那個啞巴。」夜風曜說。「那夜你們藏在床底下,我本想揪你們出來,可是全身卻為一點力氣。我也是在那天知道的。」小茜驚訝,「是賽琪兒下藥了。」夜風曜點點頭。「不過她那晚沒得逞。」「得沒得逞關我屁事!」伸手推開夜風曜,小茜站起身,不知何時,心裡像是被填滿了甜蜜。
夜風曜臉色閃過一絲落寞,身體卻小茜一下子推倒在地上。
小茜有些詫異,納悶地看著他,聽見他低聲斷斷續續地說道:「我在這裡坐久了,身子都凍僵了,你拉我起來。」小茜疑惑地看了看他,猶豫了一下,還是伸手把他給拽了起來,看他臉上卻掛滿了笑意,小茜暗罵自己笨,他又耍我!小茜瞪眼。他內功深厚,怎會在這裡坐一會兒就凍僵了!「你到底找我來有什麼事情?」小茜怒道。夜風曜不語,只笑嘻嘻地看著小茜。
小茜知道自己又被他擺了一道,冷聲說,「如果沒事,那我走了!」說完站起身要走。「別走。」夜風曜終於停了笑,輕聲說道,「我只是想看看你。」
小茜扭過身,「這回看清了吧。」上次是她想要看他,這次換他想要看她。呵呵,真的好奇怪。
「看清了。下一輩子,我一定會認出的。」夜風曜低聲說,「在親我一下好不好?」
小茜轉身,不敢再去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