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君的七夕皇妃 我自傾杯,君且隨意 007 驚吻
    好吧,我成全你。我真的死心了,真的,放手了……-

    乍然看到赫連奕,我有些愣住,然而很快便平靜了下來。若無其事地從他身側走過,連招呼也沒有打。擦肩而過的瞬間,他也沒有喊住我。身後有腳步一直跟隨,想來他是跟在了我後面,卻不說話,只是沉默地跟著。

    我沒有理會。今天感覺有些累了,往事的湧起,讓我精神疲倦到極點,沒有精力去揣摩他的心思。

    快走到我的畫苑門口時,他終於忍不住出聲了,冷冷地說:「站住!」

    我略頓了一下,腳步卻未停。

    「畫眉!」他又喊了一聲,聲音冷的像冰,語氣裡的不悅很濃厚。我依然不理會,驀地手臂一緊,一股不大卻堅定的力道將我往後一帶,我一時站立不穩,就這樣撲跌了過去,猝不及防地倒在他懷裡。

    這樣的局面大概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之外,所以當我倒向他懷裡時,他一時怔忡。而靠著他堅實的胸膛,令我迷戀的熟悉氣息瞬間將我包圍,我貪戀這氣息,卻也知道是不可停留的。抬頭看向他的神色,他的表情也有些錯愕,氣氛霎時變得曖昧而詭異,我更加的慌了,驚亂間,伸手扯著他的衣角站穩身子,而與此同時,他也放開了拉著我的手,甚至是不著痕跡地輕輕將我推了一下。

    就是這輕輕的一推,頓時讓我的心情墜入了谷底。雖然已是正式夫妻,可是,我們從那次之後,就從沒有像真正的夫妻那般生活過。新婚夜,他可以是因為我懷有身孕而不碰我,可是,如今孩子五個月大了,他也從一次都沒有來過我的畫苑。而此刻,他這麼生分地將我推開……

    什麼是最悲哀的事情?就是你心愛的人,厭惡地將你推開,連碰一下不願意。

    赫連奕,我已經讓你討厭到這樣的地步了嗎?

    鼻中有濃濃的酸澀在蔓延,我仰了仰頭,突然輕輕笑了起來,冷眼看著他,漠然地問:「有什麼事嗎?王爺?」

    大概我的態度轉變的有些冷漠地突兀,他神色微愕,深深看了我兩眼,沒有說話。

    我頓感一陣涼意沁骨,又繼續往前走。背後,他沉默了許久。我推開畫苑的門,走了進去,反身準備關門,看見他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我裝作沒有看見,準備闔門時,他的聲音才淡淡地飄了過來:「後天是小皇子的百日誕辰,宮中有宴會,家眷須得參加。」

    七夕的孩子比我們的孩子晚出生兩個月,現在才滿百日。宴會官員女眷都會參與,我如今的王爺正妃身份,自然要參加。只是想想赫連奕對七夕的感情,讓我內心陡然一陣酸楚晦澀。

    「好。」我終是輕輕點了點頭,低聲應了他。然後關上了門,背靠著冰涼的門板,頹然地滑到了下去,跪坐在冰冷的地面上黯然神傷。

    *

    小皇子百日誕辰那天,我穿上正妃的盛裝華服,在傍晚時分,和他一起登上了府外早已候著的華麗馬車,一起去了皇宮。

    雖然之前有來過皇宮,只是,還是第一次參加如此盛重的皇家宴會。我懶得奉承應酬,只是神色肅然地站在赫連奕身側,唇角含著一絲淡淡的,恬適的微笑,維持一個王妃該有端莊和矜持。

    秦瀾是朝臣之一,也參加了這次宴會。

    我出現的時候,就注意到他的目光投了過來,一直看著我。我真誠地朝他笑著點了點頭。赫連奕注意到我和他之間的眼神會意,臉色頓時沉了下去。

    赫連譽和七夕走了出來,眾人齊齊行禮。赫連奕輕輕拉著我的手,上前祝賀。

    他的手常年都是帶著淡淡的涼意,只有手心的一點溫暖,卻是令我如此貪戀。愛上這樣一個男子,就是再情何以堪,也仍是甜蜜的傷感,心甘情願地沉淪。

    免禮落座後,我坐在赫連奕身側,垂著頭,目光只是盯著酒杯,因為不喜四周不停地探尋的目光。

    即使身為尊貴的王爺正妃,我也知道,在許多其他達官貴人的家眷眼裡,我背後的青樓女子身份,依舊是她們所不齒和輕蔑的。面對她們不動神色投過來的關注探測的目光,我只是微含冷漠地笑著,麻木無視。

    偏頭偷覷赫連奕,他神情若有所思,目光專注地盯著一處。

    我順著他的視線望去。赫連譽一手抱著小皇子,一手毫無避諱地攬著七夕,一向淡漠的面容,此刻也難得地浮著清淺的笑意,而七夕則是臉漾紅潤,沉浸在幸福裡。

    收回目光,見赫連奕滿面悵惘,眼裡有著淡淡的艷羨。是在羨慕赫連譽擁有七夕嗎?

    我的心瞬間又落入谷底,渾身發冷。

    宴會進入盛潮時刻,我卻悵然若失,恍然不知所謂。無論是周圍說笑的聲音,還是別人意味深長的探視,還是赫連奕悵惘的神色……我什麼都聽不見,也什麼都看不見了。

    過了好久,我終於坐不住,對赫連奕說了一聲:「我不大舒服,出去透透氣。」然後便悄然地退了下去。

    從側門默然地退出了大殿,外面清冷的月色,微涼的晚風,讓我長長地舒了口氣,內心卻是依舊堵塞的難受,淚水也終於忍不住悄然地滑落下來。

    「畫兒。」溫和的聲音帶著關切的語氣輕輕地喚我。我連忙胡亂地一抹淚水,轉身,詫然看見秦瀾不知何時也跟了上來,墨黑的眼睛,靜靜地看著我。

    大概是看到我臉上狼狽的還未完全擦乾的淚水,秦瀾驚愕了一下,然後立即走過來,拉著我的手,深深凝視著我:「你過的不好。」不是疑問,而是肯定的語氣。

    他眼裡的關切讓我覺得溫暖,彷彿回到小時候,闖了禍,怕爹娘罵,慌亂無助時,他總是一臉溫和笑意,陪著我,甚至為我收拾亂局,讓我無助的心霎時覺得安穩。

    我突然脆弱起來,再也忍不住,哇地一聲哭了出來,像從前一樣撲在他的懷裡,哽咽不已。

    他的身子一僵,卻是很快地伸手,一如從前,一手輕攬著我,一手輕輕地拍撫。

    我伏在他胸前,狠狠地哭著,像個孩子。我哽咽著道:「你為什麼不早點找到我?你為何不早點找到我?」

    如果,他早點找到我,我今天就不會這樣迷失自己,至少是不會遇見赫連奕,不會這樣為情痛苦……

    「對不起,讓你吃了這麼多的苦,是我的錯。」他有些慌亂,聲音裡含著濃濃的疼惜,越發讓我覺得難過,哭的更加難以抑制。

    「畫兒……」良久,我的哭聲漸小,只輕輕哽咽著。秦瀾低喚了我一聲,然後頓了一頓,似是猶豫,似是掙扎,最後還是問了一句:「我們,還可以重新開始麼?」

    我一怔,抬起頭看他。

    他的眼神專注,深情,灼亮的讓我愧疚地轉開了目光。而我轉開的視線,剛好越過了他的肩頭,望見了他身後站著的一人,瞬間僵硬。

    赫連奕正靜靜地站在他身後,臉色陰冷的可怕。他深深地,冷冷地看了我兩眼,然後,頭也不回地,漠然地離去。

    我從驚震中醒悟過來,然後眼淚大顆大顆地滾落。心痛的像什麼在狠狠地扯,抽絲剝繭般,痛不可忍。猛地一把推開了秦瀾,慌亂地站穩。

    「怎麼了畫兒?」秦瀾詫異而擔憂地問我。

    我望著赫連奕的身影已經轉過一道拱門,再也看不見了。

    我目光轉向秦瀾,哭著道:「晚了,一切都晚了。秦大哥,以後,我們不要再見面了,你珍重。」說罷,頭也不回地朝著赫連奕消失的方向跑了過去。

    晚了,真的晚了。不可能再重新開始了。

    畫眉是個沒出息的女子,即使對方不愛,依然沒辦法重新和另一個人開始。

    她是個傻瓜,清醒地看著自己的悲哀。寧願捨棄一方溫暖的天空,而撲向毀滅自己的冷焰,執念的可怕。

    ……

    我一個人回到了王府,赫連奕竟然不在府中,問了管家,居然說他一直都沒有回來過。說完還神色怪異地看著我,大概覺得我一個人先回來有些驚訝。

    我雖然覺得有些奇怪,但也懶得想太多,心神疲憊地回了自己的畫苑,懶得喚侍女來服侍我洗漱,就這樣和衣躺在床-上,竟是不一會兒就睡著了。

    不知過了多久,外面突然傳來女子嚶嚶的哭聲,我醒了過來,覺得有些驚異,便推開了畫苑的門,走了出去。循著聲音走了過去,看到眼前的情景,霎時怔住。

    夜色依然濃厚。

    赫連奕站在院中,那桃紅的愛妾抱著他低泣著,咿咿唔唔地哭訴著什麼。

    聽到我腳步聲,他倆齊齊回頭,都朝著我看來。

    男子俊逸爾雅,女子楚楚令人憐惜,多麼美好的畫面。而我,像個闖入別人世界,驚擾了人家的不速之客。

    我在心裡冷冷地嘲弄了一下自己,然後轉身,離開。

    回了自己的畫苑,正要閂門,門卻突然被人大力地推開,我猝不及防之下,差點摔倒,眼前人影一晃,腰間被人扶住,順勢一拉,將我帶進一個寬厚的懷抱。

    我震驚地抬頭,那人卻低下頭來,溫熱的氣息拂面,我大吃一驚,正要大叫,突然間天旋地轉,他的唇壓了下來,堵住了我所有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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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畫眉的故事快要結尾了,謝謝一直跟著的親們的不離不棄,目前事情確實好多,五月之後就會好了。下次再開新文,一定更加好看,速度也會提升,麼麼(╯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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