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大的膽子!小小宮女,竟敢在御花園中嬉戲!」不甘心,他真的不甘心。她對自己就淡漠疏離,對著別的男子卻可以笑的這樣開心。不自主地低喝一聲,打破這看起來分外和諧,卻刺傷他眼的溫馨情景。
突來的怒喝,驚動了七夕,也驚到了蒼。它「噗騰」一下,撲進七夕懷中,滴溜溜的眼睛滿含戒備地瞪著司徒明日。
連一隻鳥兒,對自己都這樣的含著敵意。司徒明日心中更加憤懣惱怒。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七夕和司徒明熙,同時出聲,道了萬安。
他冷哼一聲平身,然後瞪著七夕道:「你難道不知道他如今是逍遙王爺嗎?居然還大膽地喊他殿下!」
「七夕知罪。」她低身,默然認錯。
他很恨她這樣不爭不辯,貌似溫順乖巧,實則堅韌倔強的性子。
既然不依附,不順從自己,他也不允許別人稱心如意。七夕,七夕,你為何要如此逼朕!憤恨轉身,丟下他們二人,獨自離去。
然後,當天晚上,一道聖旨頒下,奴洗宮七夕,調到皇上身邊服侍,成為乾坤宮的侍女。
七夕抱著自己簡單的行李,跟在宮人後面,去了乾坤宮。即使再不情願,但是聖旨難違。站在大殿內,她仰頭,望著金碧輝煌,蟠龍飛鳳的大梁,怔怔發呆。這是天子的宮殿,而她的殿下,成了這裡的主人。
「愣著幹什麼?還不過來伺候?」司徒明日的聲音突然出現,驚醒了一直走神的七夕。
今晚沒有侍寢的妃子。他散散地披著外袍,卻難掩天生尊貴。高頎的身軀,立於殿中央,明亮的宮燈,將他的身影拉長,他默默站著,遣走所有宮人,等了她許久,終於等到她來了。
七夕連忙低身行禮:「皇上。」依舊是一低頭的溫婉,卻總是這樣的牽動他的心。
這樣的女子,神態柔婉,讓不知道她本性的人,都不由地心生憐惜;卻又倔強過人,讓沉迷她的人,痛苦不堪。得之,我幸,不得,我病,便是這般感覺吧……
「伺候朕沐浴。」他冷冷丟下一句話,便抬腳走了。多久沒有伺候自己沐浴了,最想念的就是她的伺候。
七夕默然跟在他後面。
這是天下最享受,最奢華的浴池。四個金色的龍頭,分在浴池四角,龍嘴裡,吐出溫熱的,散著清香的水源。氤氳濕熱的霧氣,明亮的琉璃宮燈,照出暖暖的迷離氛圍。
司徒明日在池畔站定,七夕走過去,為他除下衣袍,雖是看慣他的身子,依舊不免臉紅耳熱。盡量偏開目光,低頭盡心伺候。
等他下了池子,她才除去鞋襪,赤腳挽袖,拿著毛巾,走了過去。
指尖沾點香胰,幫他塗於背上,輕柔按摩。他閉著眼睛,靠在池畔,心中無比暢快。
此刻,大概連神仙也沒有他這樣的愉悅。偶爾睜開矜貴鳳目,偷瞥一下七夕。
她依舊是低著頭,神色專注。煙眉霧眸,妖嬈無比。如此女子,叫人怎不想方設法留在身邊?他已經擁有了天下,如今只差一個她。
看著她頰畔的紅暈,司徒明日不由地心中一動,情不自禁地伸手,一把扯過她:「七夕,陪朕沐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