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大的汗水正順著若水光潔的額角緩緩滑落,她混身抑制不住地顫抖著,隱忍著錐心的疼痛,對陳詩琪得意地笑道,「你輸定了!」
陳詩琪仍處在震驚當中,兩隻手還握著若水拿匕首的柔荑。
「快來人啊,陳詩琪刺殺若水姑娘!」香柔驚心動魄地尖叫聲在紫陽苑不斷迴響。
陳詩琪此時才反應過來,若水使的是苦肉計,想要放開握住她的手卻反而被她緊緊捉住。雖然若水受了傷,可必竟是習武之人,陳詩琪根本掙脫不了。當眾人衝入房中之時,見到的便是陳詩琪握著匕首的手將匕首更往若水腹中更推近了一分。
「陳詩琪!」
隨著一聲怒吼,陳詩琪暮然回首,「啪」的一聲脆響,她便如秋風中的落葉般被納蘭昱瑞一巴掌煽倒在一旁。
「若水,你怎麼樣?」納蘭昱瑞焦急痛心地摟著若水,眼中擎著盈盈水霧。
「瑞王爺,孩,孩子……孩子……」若水緊撫著腹部,氣若游絲地低喃。
「還不快叫大夫!」納蘭昱瑞一聲咆哮,下人們便慌亂地四下竄。
「昱瑞,不是我……」陳詩琪無力地想要解釋什麼,卻在納蘭昱瑞回眸那憤恨地瞪視中失了聲線。他不相信她,眼見為實,耳聽為虛,他只相信他看見的。心頭的苦澀漸漸瀰漫,想哭卻流不出淚水,眼中只餘酸澀的痛楚。
納蘭昱瑞懷中的若水突然頭一歪暈了過去。
納蘭昱瑞抱著若水便往內室走去,拐入房中的那一剎那,頓住身子冷漠的聲音裡透著失望與痛心,恨聲道,「把她給我關進柴房等候發落!」
若水突然睜開雙眸看著陳詩琪,譏諷的目光中含著勝利的光芒。
陳詩琪心涼了,任侍衛架著她前往柴房,若水贏了,她確實鬥不過她。可她不會放棄,誰能笑到最後誰才是最後的勝利者,她還有最後一個機會。
天漸漸黑了,陰冷的柴房裡,陳詩琪蜷縮在一堆乾草旁,一天,沒有人來看她,也沒有人來審她,想來若水為了除掉她下了血本吧。只是她想不通,一個母親怎麼能輕易用孩子來做籌碼?這樣的女人冷血無情得讓人心悚。
孩子,陳詩琪輕輕撫著小腹,自言自語著,「你告訴我,你真的能平安來到這個世界嗎?這個骯髒的王府真的能讓你存活下去嗎?」
是的,她有孩子,從仙駝谷回王府之後,她一直沒有來月事,由於她一直沒有害喜的症狀,起初只當是月事遲了,她便也沒在意。只是這一連三個月過去了,月事卻一直沒來,她才隱隱覺出不對勁,虧得她體態纖瘦,如今近五個月了也不顯形。
如今時值深冬,穿是厚重旁人自是不察,她開始擔憂,以她的能力能好好保護孩子安全脫離王府嗎?
「詩琪,你還好嗎?」一聲溫柔焦慮的呼喚傳來,柴房內一道雪白的身影便佇立在她眼前。
「景軒,我好害怕!」陳詩琪徹底脆弱了,撲入納蘭景軒溫暖的懷抱,顫抖著流下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