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不是鳳鳴的叫聲,竟然是江小湖的。他瞠目的同時整個人傻掉了……
那鼓鼓的地方掙脫著,扭曲著拚命的撐開裂縫。鳳鳴躺在江小湖的腳下俯身一點一點的看著他的變化……
「惡魔,」江小湖詛咒著。
鳳鳴的手無力的將腹部自上而下推拿著,彷彿要幫助這個孩子降生。「都是爹爹不好,不該在這個時候帶著你跑出來,還動用了真氣……寶寶,一定要撐下去哦……」
黃大丫並未走遠,她只是扭轉了身子而已。當她聽到了這些,眼淚唰得一下湧了出來。明明受苦的是自己,死撐著的是自己卻還一心顧著孩子……
黃大丫想到自己的親生父親就是生產她的時候,難產死掉了……男子生產本來就危險重重,就像闖鬼門關一樣……
接下去簡直是難熬的時光,那縫隙每撐開一寸,就要耗費很久的時間。那孩子呆在鳳鳴的腹中一會兒鬧動了,一會兒又安靜了……一直到江小湖感到呼吸苦難,鳳鳴快暈了過去……
那鼓鼓的地方終於大面積的撐開了,露出了毛絨絨類似毛髮的小孩子頭部,鳳鳴的精神才一下子聚集起來。
江小湖雙手準備著,待孩子被腹部的擠壓一點點露出半個,便趕緊接上去慢慢的往外拖……
鳳鳴感到自己的腹部一點點的被掏空,一下子扁了下去,便暈倒在地上……黃大丫跑過去抱住鳳鳴的頭艱難的搖晃著。
「融兒,你醒一醒啊,你怎麼了……你看,寶寶已經出生了……」
「哇」的一聲,洪亮的嬰兒啼哭劃破了長空,江小湖拖著血淋淋的寶寶,有意識的往那裡望去。竟是一個女娃。
「哈哈,是一個女娃。大丫,你有女兒了!」
說完,江小湖的臉便變了。是黃大丫的女兒嗎?這個女人和別的男人有孩子了!
多麼可笑的事實,而且自己親眼見證了這一切。江小湖望著扭動在自己手上只顧著嚎啕的女娃,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
鳳鳴醒過來的時候,卻是在大紅喜氣的婚房裡。他的身上蓋著薄薄的毯子,頭頂帶著茸茸的帽子……文翠兒正低頭沉思的看著他……
鳳鳴掙扎了一下,覺得腹部好痛好痛。他想起來了,他快要哭出來了。「我的孩子呢?」
文翠兒將鳳鳴鬆動的肩膀壓了下去,「孩子在育嬰房,已有奶爹為了乳汁,睡下了……」
鳳鳴的面色黯淡下去,他不想自己的孩子由奶爹餵養……這個不是最重要的,而是……
「大丫呢……」
文翠兒的臉說變就變,她騰地站了起來。
「大丫,大丫……你一個嫁了人的男子能夠隨便喊別的女人的閨名嗎?還是你根本就忘不了她!你為了她竟然逃婚……」
鳳鳴虛弱的閉上了眼,除了默認他不想說什麼。自始至終他都愛著黃大丫,他願意為黃大丫生孩子,願意為她死……
「融兒,你要知道,我的愛並不比她少。她拋棄你的時候你都忘了,她負心寡情娶了那麼多男子,而我只有你……」
鳳鳴的眼珠萌動了幾下,不是那樣的。她一定是有苦衷的。再說,她不是回來了嗎?他覺得有一雙溫柔的手曾經撫摩著他的頭,喚著他醒過來。
玉鸞山莊住下了幾位客人,黃大丫,文睿兒還有江小湖。沒走的原因可想而知。
黃大丫跟失了魂似的,一心念著鳳鳴和孩子。她好似下定了決心似的,一定要帶走他們父子。可是文翠兒見了她彷彿見到惡鬼似得恨不得生吞活剝了她!
文睿兒一心護著她,和文翠兒冷了臉。其實對於文睿兒來說,世間最親的就是黃大丫和自己的寶寶了。他看到黃大丫為了鳳鳴這般,心裡難受的要命。
對於一個自己愛的人來說,沒有比能讓他幸福和快樂多得多。「大丫,喝點粥吧。」文睿兒哄著她。
黃大丫推開眼前的粥碗,「睿兒,我想見一見融兒,我想見我的女兒……」
文睿兒一隻手抱住黃大丫的肩頭,然後將湯勺挪至了她的唇邊。「我知道,但是你也要吃飽了有力氣去見他們啊……」
黃大丫還是不想吃,兩天滴水不進也不覺得餓,她是怎麼了?
江小湖進來的時候見了這一幕,暴怒的搶了湯勺一下子推進了黃大丫的嘴。「你吃不吃,你不吃我就掐死你的孩子!我說到做到,別以為我不敢……」
湯勺歪了,撒了黃大丫一胸襟。文睿兒趕緊用袖子給她撒試著,擔心的不像個樣子。
「大丫,沒事吧,有沒有被燙到!」
江小湖冷笑起來,「沒見她跟個殭屍似的,有知覺個屁!」
江小湖伸出手在黃大丫身上狠推了一把,「你到底吃不吃!」黃大丫便軟軟的倒在了床上。
文睿兒大叫一聲,「大丫……」
江小湖看著憔悴不堪的黃大丫,想笑都笑不出來。他對她終究是沒有辦法!
而另一邊,文翠兒已經換了一副喜氣的嘴臉。
「融兒,吃點東西吧。你剛生完孩子不吃東西怎麼行,不為了你自己還要為了寶寶想啊……」
鳳鳴神色恍惚道:「我的孩子……」
文翠兒使了個眼色,僧尼便去將襁褓裡的孩子帶了過來。文翠兒趴在床邊小心的拿寶寶給鳳鳴看。
「融兒,你看這孩子多麼像你……」
鳳鳴看著孩子慈愛便隴上了眉梢。
「她真的好像大丫……」
文翠兒愣在那裡,她有一股想掐死寶寶的衝動。她真的開始了恨,恨那個女人奪走了她的愛,奪走了他的融兒……
「不要……不要拿開我的女兒……」鳳鳴嘶聲大叫著。
文翠兒使了蠻力瘋搶過寶寶,舉在頭頂怒不可赦道。
「你再不吃飯,我就摔死她……」
鳳鳴哭著從床榻上爬了下來,孱弱的身體摔在地板上,兩隻手伸的高高的,又跌倒在她的裙邊抱住了她的大腿。
「把孩子還給我……快給我……」
文翠兒殺人的眼瞪了起來,有一刻她真的覺得這個孩子命該盡了。
鳳鳴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