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是這樣吧,明知道最終還是得不到,卻還是會在短暫擁有的時候,那麼投入地認真!
她吻他的時候,撫弄他脊背的時候,主動繚亂他的時候……
她心底就知曉。
這一次,會不會就是最後。
可是還是會期待。
還是會那麼火熱地跑向他,將最美最真的自己,呈現給他。
路念真拉著阿瑟。霍克,一步步,向淋浴間走去。
「讓我給你按摩脊背吧,就像在美國時那樣,好不好?」
她聲音柔柔的,彷彿一個很溫順的小羊。
阿瑟淡笑,點點頭,「好。」
給對方褪去衣服,兩個完美的人矗立在一起,突然發覺,竟然這樣裸裎相見,一點也不會害羞。
彷彿,她就該這樣面對他。
而他,也是應該這樣屬於她。
溫水滿了一池子。
她摁著他,一起陷入溫水裡,立刻,嘩啦啦,水,漾了出來。
她一直深情的看著他,細細地看著他的五官,每一寸肌膚。
「阿瑟,你什麼時候愛上我的?」
「美國,和你第一晚。」
「啊,不是吧,那晚,你不像是愛上我的樣子,很凶的。」
「呵呵,凶什麼?你那是沒有見過我對其他人的樣子,那才叫凶。對你,我已經很罕見的溫柔了。因為那是你的第一次,我格外注意,幾乎都不敢有什麼劇烈的動作,不過即便那樣,你還是痛了。我知道你痛了。那時候突然發覺,竟然會如此神奇地超強的迷戀一個女人的身體,那一夜,我根本不知道累。你累得昏過去時,我擁抱著你,暗暗告訴自己,要疼這個女人,好好地疼愛。」
「我小時候的樣子可愛嗎?」
「嗯,相當可愛。那麼小小的一團肉,粉粉的,眼睛黑黝黝的,那麼圓,那麼亮,抱在手裡,就像是一隻小貓咪,連一隻小貓都不如大,小得不堪一握。我那時候看著一個小不點,突然就心軟了。實在是想不到,十八年之後,她會變成了一個如此魅力無限的小美女。」
很想問:阿瑟,將來我要找你尋仇時,當我把槍口對準你時,你會不會反擊?
卻在那一情境下,不捨得說。
最後一晚,最後一次,就不要再破壞這時的氣氛了吧。
一堆堆的泡沫把兩個人都要淹沒了,她在他身上,小手無骨的揉在他身上,那麼溫柔。
「噢……」阿瑟低吟,呼吸濃重。
路念真手指滑到他胸膛上,觸摸著那堅硬的一塊塊胸肌,淘氣地說,「你哪裡像個老大,好像要飯的,每次見到我,你都那麼急切……」
「呵,你不知道嗎,我很挑剔的,尤其是對女人。現在,胃口被你喂刁了,只能吃你一個人。其他的,呵呵,我看到就討厭。我在你跟前,我願意做要飯的乞丐。」
阿瑟呼哧一下站起裡,抱著路念真從水裡站起來,驚得路念真尖叫著笑。
打開了淋浴頭,嘩啦啦的溫水,衝到兩個人身上。
他抱著她,一起淋浴。
身上還尚且帶著一顆顆水珠,他就抱著她,輕輕倒在床鋪上。
阿瑟。霍克看著身下粉嫩妖嬈的女人,忍不住,俯下身,熱烈地吻著她。
大手,在她身上緩慢地遊走著。
「額……」他的吻,他的觸摸,使得路念真低吟一聲,扭了扭身子,推開他,定定地看著他,兩簇火焰在她眸子裡燃燒,「阿瑟,這次讓我來……」
「……」
阿瑟愣了下,沒有說什麼,被女人摁倒在那裡,她爬了上去。
她去熱烈地吻他,小手去摩挲著他的肌肉,幾乎能夠用上的手段,她都給了他。
屋裡的空氣高熱起來,男人的低吟聲漸漸響起。
「路……不要再折磨我了……」她老是在他身上撩撥,他真的早就承受不住了。
一個翻身,還是將她壓在身下,迫不及待地俯衝過去。
這一次,兩個人那麼完美的和諧。
路念真徹底放開了,在他身下恣意的扭擺著,吟叫著。
狂濤駭浪,濁浪滔天。
黑夜就這樣到來了,昏暗燈光中,兩個人依舊熱烈得如同一股火。
凌晨時分,她先醒了過來。
看看自己身邊,躺著的男人仍舊闔著目,睡著。
小手撫弄到他的臉上,順著他硬朗的鼻樑骨,滑下來。
那是薄薄的唇。
很有個性的,硬氣的唇線。
這個在黑道上讓敵人聞風喪膽的強大男人,夜晚中卻是如此溫柔如水。
路念真輕手輕腳地下來,去沖澡。
嘩啦嘩啦的水聲,隱隱約約地灌進他耳朵,嘴唇動了動,阿瑟睜開眸子。
一雙眸子裡,全都是傷感。
遠遠超過在美國的分離。
遠遠!
女人洗完澡,拉開門,阿瑟馬上又閉上了眼睛,假寐。
不假寐又能如何?難道要清醒著,看著她離去,自己無措地空著兩隻手嗎?那種力不能及的感覺,會讓他窒息!
路念真窸窸窣窣的穿戴好衣服,看了看外面依稀還淡的晨曦,時間尚早,她可以打車回到玉山別墅,絲毫不會影響今天的婚禮。
爬到床,靜靜地看著睡夢中的阿瑟。
眼淚,一顆一顆一顆地忍不住的湧出眼眶,有幾顆,甚至落在了他的身上。
「good bye,my love……」
她輕語一句,低頭,在他唇上,很輕很輕地印了一個蜻蜓點水的吻。
然後,狠心,咬牙,再狠下心來,才落著眼淚離開了他。
踏著晨曦離去的女人,臉上一份傷心和彷徨。
真的,要再見了吧。
「路……」阿瑟聽到關門聲,一下子坐起來,跳下床,赤著腳跑到窗口,輕輕拉開窗簾,癡癡地看著她嬌小的背影。
終於,終於,還是要歸於陌路啊……
輕易不動感情的阿瑟。霍克,竟然漸漸紅了眼眶。
今天,是她結婚典禮的大日子。
阿瑟找到一顆煙,點燃,坐在桌子上,失神地吞雲吐霧。
很痛苦,彷彿,心被一把到剜走了。
「去玉山別墅。」路念真用生硬地日語說完地址,司機馬上一臉震驚。
把路念真送到玉山山下,就不肯往上走了。
嘰裡呱啦說了一陣子,路念真才模糊地明白,前面,就是蛇舞門的禁地了,擅入者,死。
「夫人!」
「夫人您回來了!」
「夫人您可回來了啊!」
幾個蛇舞門的小弟隆重的迎接了路念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