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的夜晚,下著冰冷的小雨。雨澆灌在地上,地面蒸騰著團團熱氣。綠蒂就在街上漫無目的地走著,頭髮被雨澆得濕淋淋,衣服也潮濕極了。臉被這熱烘烘的空氣蒸著,包著,心裡憋悶著,想大哭一場卻發現自己沒有哭泣的理由。難道因為被男人徹底無情拋棄就該大哭一場麼?她真的好想跑到凌沉和跟前大聲地質問她,她和他這些日子的生活,難道用錢就可以算的清了麼?
可是,她沒有勇氣去問。她忘不了他簽字離婚那天詛咒她一輩子得不到男人的愛。
她想縮在一個沒有人看到的角落好好大哭一場。本來天真地對他懷了些幻想,現在看來,都是癡人說夢。
可是,她知道自己不應該哭。夏綠蒂,你本來就沒有出息了,為什麼還要自憐自艾讓人厭惡呢……
綠蒂不敢把寶寶的事情告訴姐姐,如果借助警察的力量找回寶寶,就等於告訴凌家寶寶的事情了。綠蒂還記得凌沉和威脅過她的話,他說一旦離婚,他們凌家就不會讓她再見寶寶。
可是,她真的很想很想見寶寶。所以,她決定不告訴凌家寶寶還活著。她要把寶寶抱走,讓寶寶陪著她,讓她不再孤單,不再寂寞。她要和寶寶相依為命一輩子。讓凌沉和一個人過去吧。她甚至想到多年以後,她的寶寶長大了,他會保護他的媽咪,不認他的老爸。那對凌沉和來說,就是報應啊報應。
寶寶!!!
綠蒂嘴裡念著寶寶,腦中報復似地浮想聯翩,不自覺中,就來到了北城區的中式別墅區。歐麗莎對她講過,蒲生阡陌的別墅就在這裡。
綠蒂站在蒲生宅墨綠色的大門前,只見裡面綠樹茵茵,鬱鬱蔥蔥,她真的很想很想闖進去把寶寶抱回來。
還沒來得及按下門鈴,或者是踹門,門卻自己個兒開了。
綠蒂心裡一緊,一個三十多歲的像是傭人模樣的人走了出來,視線在綠蒂身上上上下下打量了一會兒,突然笑了,道:「你是來採訪的經濟時報的記者麼?」
呃?
綠蒂不由一呆,那傭人笑著解釋道:「蒲生財團成為凌氏股東的事情可是本市的大新聞哦。今天我們家少爺接受本市媒體多家聯合採訪。媒體們都來了,就缺經濟時報,我想,您就是經濟時報的記者吧?」
綠蒂本就是狗仔出身,腦子一轉,便計上心來,趕緊點頭稱是:「對啊,大姐您說對了,我就是經濟時報的記者,老天,怎麼下那麼大的雨,我都淋濕了。您快讓我進去,採訪任務要緊啊。」
估計那傭人也是不太瞭解情況,連記者證都沒讓綠蒂出示,就讓她進去了。
蒲生宅是古色古香的宅院,看起來像是蘇州名園網獅園。魚池假山,亭台樓閣,層次井然,鱗次櫛比,遠遠看去,灰色的瓦,紅色的牆,潑墨山水畫似的,一層層鋪展開去,甚是雅致幽遠。
隔著魚池子,迴廊那邊的客廳有點小,只見裡面擠著黑壓壓的一大片人,記者們或坐,或站,抱怨著天氣,或者是討論蒲生與凌氏的明爭暗鬥,要多八卦就多八卦。
廳外的草坪上,蒲生家的傭人們撐著傘,在搭建帳篷。等會兒就在這裡採訪。
綠蒂在客廳裡站了一會兒,就借口去衛生間,偷偷地在院落裡溜躂,一個房間一個房間地看,生怕錯過了哪處。興許寶寶就放在那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