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蒂坐了個冗長的噩夢。夢裡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她在白霧中穿梭,怎麼也找不到行走的方向。身體彷彿有什麼東西被掏走了,然後身體一瞬間輕鬆起來。
有隱隱約約的聲音傳入她的耳膜,聲音高高低低,不是很清楚。
「啊!」一聲驚歎,聲調猛地拔高幾度,「這小東西雖然是早產,卻沒夭折,倒是奇跡!」說話的是一個聲音尖利的男人。可能是醫生。原來自己被送到醫院了,寶寶早產了,而自己也沒什麼危險。綠蒂放了心,一瞬間緊繃的神經頃刻鬆懈下來,她突然只覺得疲倦得很。
正要昏昏欲睡,耳邊很快傳來啪啪兩聲脆響。
醫生似乎在什麼肉呼呼的東西上狠狠拍了兩巴掌。接下來整個房間安靜了下來。
過了老半天,先前那個男人的聲音再度傳來,滿是難以置信:「天啊。這個嬰兒不會哭。老天。他竟然在咧嘴笑!哦,my Lady Gaga!!不是傻子就是天才。」
一個聲音沙啞的女人緊接著說道:「醫生,你出來一下。我有話跟你說。」
綠蒂太累了,接下來也沒聽清他們又講了什麼,她嘴角掛著一絲放心的笑意,徹底昏睡了過去……
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一個白天。有穿著廉價護士服的護士在旁邊往綠蒂手背上扎針。
小姑娘扎針的手藝太差,以至於紮了三四個孔,還是沒扎進血管。綠蒂就是這個時候被疼醒的。
綠蒂睜開眼睛環顧四周,聞到一股濃重的消毒水的味道,然後她往旁邊摸了摸,什麼也沒有摸到,綠蒂大聲問道:「我的寶寶呢?」
護士見綠蒂情緒有些激動,支支吾吾了半天,大喊道:「叔,她醒了。怎麼辦?」
一個男人很快推門進來,正是上次給綠蒂做墮胎手術的大夫:「太太,您要節哀順變,那個孩子,已經夭折了。剛出生一個小時就不行了。我們這裡設備不足,真的沒法搶救。」
「不!不可能!!」綠蒂大聲喊著,她明明聽到大夫說寶寶雖然早產卻沒事的啊。怎麼可能聽錯?
「說!你們把我的寶寶弄哪裡去了?我丈夫是凌沉和,不說實話,他不會放過你們。」
男人聽到凌沉和的名字,臉色登時刷白。凌家黑色背景C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他神色慌亂起來,並不跟綠蒂爭辯,走了出去,過了幾分鐘抱著一個白毛巾包裹的嬰兒走了進來,只是,嬰兒是沒有呼吸的,小手僵硬地伸直垂在包裹外。
綠蒂呆呆地看著那包裹,眼淚嘩嘩地流了下來。男人把包裹小心翼翼放在綠蒂旁邊,綠蒂掀開包裹看了看,然後立刻又蓋上。
然後,她身子一仰,就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