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了麼?」凌晨和翹腿坐在沙發上,拿著電話放在耳邊,漫不經心地問。夏綠蒂又跑了出去。這是她一個月內第三次偷跑了。看來果然如她所說,可心不走,她就走。可是這幾天,母親隨市裡考察團去歐洲考察,父親和老手下去千島湖釣魚,沒有人管可心,他不管,誰管?
可是這個女人卻容不下可心。他抬頭向樓上看去,發現可心正趴在樓梯扶手上,歪著腦袋委屈地看著自己。這種情況下,他非得管可心不可!
他現在雖然表面上雲淡風輕,可是實際上心裡已經提心吊膽了,就如同坐在了一顆隨時爆炸的定時炸彈上面。因為前兩次那個女人偷跑,不過兩個小時就有了消息,可是這次,竟然過了十幾個鐘頭了,都到了晚上了還是沒有消息。
前兩次偷跑,她沒拿錢包,這次她跑路的思想進步了,竟然知道拿錢包了。拿了錢包就可能會買去外地的車票飛機票。她很可能就跑走了。她只要跑到了外地,跑出他的勢力範圍,找她就難了。
他都快急瘋了。她就算是對他可心有意見,對他有怨氣,也用不著拿肚子裡的寶寶冒險吧。
其實,綠蒂的小腦袋瓜是想不到跑到外地的。
綠蒂這次是來到了白水河旁邊的一家小型私人醫院裡。
她想流產。
她以前救段奕之的時候來過,所以她知道這家私人醫院是可以給流產的。
綠蒂流產只是一時心血來潮,她就是一根筋的女孩兒,內心執拗的時候,百頭牛都拉不回來。在綠蒂心裡,凌沉和心裡絕對有可心,她只覺得如果自己真生下了寶寶,以後的人生一定悲劇了,寶寶一定也不會幸福。
而且她情緒一激動,想到什麼是什麼,連姐姐都忘記了。
「寶寶,媽媽真的真的很愛你,可是媽媽和你爸爸過不下去了,你的小二媽插在爸爸和媽媽之間,你爸爸拋棄你媽媽了,他或許一點也不喜歡你。如果你的小二媽也生了寶寶,你以後在凌家就更不幸福了。所以,你還是別出生了。」綠蒂坐在手術室外等的時候,就撫摸著自己腹部喃喃地說著。
「夏綠蒂,該你了。進來。」護士在裡面喊道。
綠蒂身子猛地一抖,事到臨頭,她突然覺得緊張害怕。把手裡的手術單據攥成一團揣進兜裡。她顫巍巍地推開手術室門,走了進去。
地上都是帶血的紗布。卡嚓,卡嚓,這都是刀剪在盤子裡碰撞的聲音。地上還扔著一些骯髒的廢桶,廢布頭。
「時間會不會太長?」
「很快的。放心吧!」
「這裡會不會不衛生呀?」綠蒂緊緊地捏著小腹的衣裳,只覺得如果在這裡手術,肯定不太安全。
護士和醫生的臉都拉了下來,那個帶眼睛的男醫生聲音有些尖利:「啊?啊啊?我沒聽錯吧。竟然說我們這裡不衛生?那你去衛生的地方做去。不招待你了!」
「哼,不招待就不招待!」綠蒂揚起驕傲的下巴,打開門走了出去。這胎,我不墮了。
其實,綠蒂離開也不完全是因為這裡不衛生,而是她真的有點捨不得寶寶。自己為什麼這麼優柔寡斷啊。她捂著肚子,站在走廊裡哭了起來,眼淚啪嗒啪嗒地砸向地面。如果凌沉和看到她這樣,肯定又會罵她,沒用的小東西,就知道哭!
她肯定是不想回凌沉和那鳥籠子一樣的別墅和另一隻金絲雀可心爭地盤了,可是,帶著寶寶,她能跑到哪裡去?
手術費都已經付了,錢包裡沒多少錢了。綠蒂沮喪著臉,跑到醫院旁邊一家網吧裡,決定就在這個烏煙瘴氣的地方度過自己的跑路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