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細細的聲音,西洛譽猛然回頭,見一名女子立在他身後。思了半晌,忽然想起,正是同東方蘇澤一起回府的柳馨雪。
她又道:「西陸主,傷好些了嗎?對花吟詩,恐是睹花思人吧?馨雪對的後半句,可是西陸主心中所想?」
他坦然笑道:「原來是柳姑娘,多謝關心,已經無礙。——不才,讓姑娘見笑了。哦對了,柳姑娘可有看見東方陸主?」
馨雪搖頭道:「東方大人一早便出去了。西陸主有什麼要事嗎?」
「不礙事,那同東少主說也是一樣的,只是辭行罷了。洛譽在東陸府打擾得也夠久了,明日若是再找不到她,我們便離開。」
他要走了?馨雪一驚,怎麼辦,要不要告訴丫頭?西洛譽如此情深,她不忍心他走冤枉路。如今他心愛的女子要嫁做他人妻,他卻毫不知情……真的不告訴他嗎?
告訴他,怕對不起丫頭;不告訴他,又覺他皺眉的樣子實在讓人心酸不已。
「柳姑娘,你怎麼失神了?」
馨雪顫了一下,回過神來:「哦沒事……西陸主,後日就是蘇澤哥哥的大喜之日,你既然在,何不留下來喝一杯喜酒再走?」
「我自然想親自祝賀東少主,只可惜多耽擱一日,雪姬的下落就更加茫然,要是到時她已經出了東陸城,那便不好了。不過請柳姑娘放心,東少主大喜,賀禮自然不會少,一定叫人按時送上。」
真是的,我跟你費這麼多口舌,哪裡是想你送賀禮啊!馨雪心急如焚。
眼看西洛譽就要轉身走了,她叫住了他:「欸!西陸主!其實有一件事,馨雪不知當講不當講。」
「哦?」西洛譽停下來,回過頭看著她道,「無礙,柳姑娘請說便是,我不急在這一時離開。」
為了避免待會兒說出來的話有所阻塞,引起西洛譽的懷疑,她只好佯裝娟帕掉地,俯身撿起。在這一動作裡,她迅速組織了一下要告訴他的內容。
只見她抬起頭後,鎮定道:「這幾日蘇澤哥哥都在忙喜事,我也沒閒著,昨兒個上街幫未來嫂嫂買些胭脂水粉,但是在路上見著了一位奇怪的人。」
「哦?是什麼奇怪的人?」他以為她是見到了空靈族的人,又想自己對這柳馨雪毫無所知,不禁懷疑起她的底細來,警戒心也多了一分。
「西陸主請不要打岔,聽馨雪說下去,」她繼續道,「我回來後,便跟蘇澤哥哥說了此人。結果蘇澤哥哥聽了後,便立刻道,那人許就是西陸主一月來要尋的人。」
一聽她說的是雪姬,防備心立刻鬆懈下來,忙問:「何以東少主未曾與我談及此事?」
「這事怪馨雪,因為當時只顧著看胭脂,那女子走過我身旁時,只隱隱約約看到了她有一雙與常人不同瞳色的眸子,因為怕是自己眼花了,誤導了西陸主便不好,於是就叫蘇澤哥哥忙他的婚事去,此事就交由馨雪跟西陸主說。」
頓了頓,她又道:「所以剛才才想,既然馨雪不能百分百確定,倒不如勸西陸主留下來喝完蘇澤哥哥的喜酒再走,說不定,在這幾日西陸主就能找到她。哪知西陸主急於要走,馨雪也不敢知情不報,想了想,還是把馨雪知道的說出來,讓西陸主自己定奪吧。」
「當真?」西洛譽喜上眉梢,「謝過柳姑娘!我這就上街四處打探一下,告辭——」
西洛譽,能幫我的都幫了,接下來,就看你自己的造化吧……
只一心想辦好事的她並不知,自己的這一舉動,加速了東陸的滅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