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別離,花知蝶知君知否。
聚散難期,便道是雨恨雲愁。
望著窗外一輪明月,光照寢屋,雪姬不自覺地喃喃出聲。
「丫頭,你在說什麼雨啊雲的?」知道善棋肯定將東西送去東廂了,便加快腳程,親自去廚房端了飯菜來,一進屋,便聽見她在吟詩。
說實話,蘇澤雖風流,卻不愛才,自小不喜文雅,這些文縐縐的東西,能不碰他盡量不碰。
「別想了,先吃點吧。」蘇澤把飯菜放在桌上。
她應了一聲,慢條斯理地吃著,一點也不像餓了一天的樣子。明眼人都知道,她是有心事了。自然,這心事是什麼,不用猜他也知道。
自古以來皆道,心病還需心藥醫,那「心藥」還在外面賞月思人,她又不想見到他,蘇澤總不能為了她的心病得以痊癒,把「心藥」給擰進來吧?於是他也不多話,就在一旁看著。
過了一會兒,未聞馨雪人,先聞其聲:「丫頭!丫頭真的回來了嗎!」
雪姬立馬放下手中湯勺,迎了出去:「馨雪!你怎麼來這了?」
「你還說,善棋不是說你們會來東廂嗎,可我等了半天也不見你來,一問才知道你們去北廂了,我就趕緊過來了啊!」馨雪看起來確實急,「丫頭,你可讓我想死了!到底是去哪了?怎的現在才回來?」
雪姬笑了笑道:「我啊,這幾天哪都不能去,都在床上養著呢。被那蠱毒折騰得丟了半條命,多虧了——那個好心人,我才把命給撿了回來。要不然,我就得在陰間等你們了。」
馨雪努了努嘴,讓她別亂說話。
「怎麼,丫頭,你那是毒,而不是舊病?」蘇澤問。
她搖搖頭:「自然不是。我也不知道這毒是怎麼來的。某一天醒來,它突然就出現了。尋閣大哥還有白姨他們,都說這叫冰絲。」
「尋閣?西陸的神醫尋閣嗎?」
「正是。」
「那他可有解藥?」
還是搖頭:「沒有。冰絲乃空靈蠱毒,就連四大族長都不會解。」
要是以前,這是無解藥的蠱毒吧,到死的那一天才會解脫。可是噬血來了之後,便傳聞只有他可解其毒。他也親口說過,只有他能救她,想想,就應該不假了。
馨雪與蘇澤面面相覷:「無藥可解?」
雪姬不答,挽著馨雪進了屋。兩人以為答案屬是,便不再問。
只見她重新坐下,繼續舀著熱湯喝著。馨雪剛想問她話,卻被蘇澤拉住,見他朝自己搖頭,並做出噤聲的手勢,馨雪立馬閉了嘴。再扭頭一看心事重重的雪姬,便明白了他的用意。
確實,現在雪姬心中猶如猛獸相攻,各不相讓,攪得她心煩意亂。腦中想法也如恆河沙數,抹也抹不去。到底該怎麼辦,她也沒個譜。
去空靈嗎?不可能,他們來桃源的目的好似還未完成,不可能馬上回程。
繼續躲在府裡?雖說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但她並不這麼認為。她既然能想到這句話,指不定他也能想到。
躲,肯定不是上上之選。東陸這麼遠,他也能追過來,小小一個東陸府豈是她的容身之處?
等等……容身之處?
看她表情一變,馨雪與蘇澤以為她解開心事了。
她抬起頭,神色有些怪異。不行,這樣做太自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