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打鬧開,屋裡便是「劈哩啪啦」響成一片,所到之處,一切盡毀。善棋在一旁,不知如何是好,然而心中唯一的一個想法卻是:少打爛些東西啊,店舖難跑……
他沒有想到,拯救他的,竟然是去而復返的冬水。她道:「少爺,他們說,夫人從佛山回來了!」
「什麼?」蘇澤嚇得從桌子上翻了下來,「我娘回來了?」
見他難得認真,馨雪也不跟他打鬧了,問道:「夫人很可怕嗎,你嚇成這樣?」
「你不知道……」蘇澤回過頭去,第一次注意到了馨雪的樣子,臉色一變,「快快快!你趕緊找個地方躲起來!」
話一說完,蘇澤便將她往櫃子裡塞,而不明所以的馨雪,當然是死活都不肯進去了。
說時遲那時快,東廂外平地一聲雷響,等馨雪回過頭去時,嚇了一跳,冬水的髮髻竟亂得不能再亂,臉上的妝也花了。
奇怪,她被雷劈中了不成?
「光——」
門轟然倒塌,出現在馨雪面前的,是一個豐腴的中年婦女。
回想起剛才冬水說的「夫人從佛山回來了」,她嚇了一跳地想,不會吧,難道她就是蘇澤哥哥的娘?哪有一點像啊!
等她看見了蘇澤,原本的怒氣一掃而空,滿臉笑容地搖著全身的肥肉艱辛地向他跑去。
「兒子啊!娘想死你了!」東方夫人衝過去,摟住蘇澤又拍又親。
善棋沖馨雪使了個眼色:就是這樣……
但在馨雪看來,她多想自己的娘親也可以像東方夫人一樣,親親自己。
南門飛燕雖視女兒如珍寶,但所有人都知道,她是個一年四季都不會笑的女人,更何況是這樣親熱?
蘇澤不住咳嗽,面紅耳赤,就在他呼吸不過來時,東方夫人終於放開了他。
氣還沒喘夠,又見東方夫人用力地拍了一下他的背,語氣義憤填膺:「好啊兒子!你不愧是娘的乖兒子!這麼多年沒白疼你啊!娘還沒出馬,你就這麼孝順地幫娘來抓她了!」
東方夫人體形碩大,這一掌拍下去還不得了!只見蘇澤憑空被嗆得直彎腰咳嗽,想解釋也無法開口。
待東方夫人插著腰從蘇澤身邊離開後,善棋才敢偷偷過去,趕忙替他順氣。
馨雪本還沉浸在無限傷感的回憶中,忽然一陣熱辣感將她拉回了神。
一看,原來是東方夫人已經走到了自己面前,還擰著她的耳朵說:「好你個賤人!你在妓院裡勾引那個老不死的也就算了,老娘才離開半個月,你居然敢登堂入室了?今天老娘不抓你遊街示眾,我妄稱東陸一虎!」
可憐馨雪被噴得滿臉口水,耳朵快被大力氣的「東陸一虎」給擰下來,卻一點還手之力都沒有。
在妓院裡勾引老不死的?聰明的馨雪立馬知道,東方夫人是把自己認成水月了!於是忙開口解釋:「東方夫人,您認錯人了,我不是水月……」
「不是水月?」她放輕了些力度,回頭問,「冬水!她不是水月?」
馨雪一驚,不是吧,冬水變成那樣,她還能認出來?
後來才知道,這是東陸府的慣例,有個這樣可怕的夫人,誰敢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除非她活膩了!
東方夫人回來,最高興的人,莫過於冬水了。她一回來,就算自己欺負水月的事傳了出去又怎樣?東方夫人若是知道是她冬水將水月趕出了府,定記上一大功吧?老爺還怕夫人呢,這件事肯定可以不了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