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一聽,除了雪姬,紛紛抬起了頭。
一個約莫五尺八寸,十六十七的少年著一身灰色武衣,翩翩而立赭色飛簷之上。他手持長劍,髮冠之,氣質如玉的容貌令人賞心悅目。
蘇澤提起警惕心,道:「你是誰!」
南門馨雪打量著他,此人面目很是生疏,不像是認識的人啊……是誰?
「可以救她的人。」那人道。
「我憑什麼相信你?我不會讓你帶走她的!」蘇澤堅決道。
「是嗎?」那人揚了揚眉,「你覺得連她中了什麼毒都不知道的你們,能讓她解除痛苦嗎?還是說……你們想提一提手,一劍了結了她?」
雪姬已痛得汗流浹背,沿著嘴角流下來的血越來越多。
「她中的是冰絲,相信你們連聽都沒聽過吧?那麼請你們告訴我,你們將用什麼辦法來減輕她的痛苦?」
蘇澤還在猶豫,南門馨雪便拉了拉他的手急道:「蘇澤哥哥,不能再拖了,丫頭她很難受啊!」
「可是——我們不知道那人是何居心啊……」
「是什麼居心都好,眼下應該先讓他醫好丫頭啊,以後的事我們再想辦法!」她迫切地看著他。
蘇澤看了看飛簷上的少年,又低頭看了看疼痛難耐的雪姬,心中實屬不忍,別過頭道:「她要是出了什麼事,我就是追到天涯海角,也不會放過你。」
語氣雖是平緩,卻鏗鏘有力。
那人飛下平地,將劍配在腰間,雙手抱起了雪姬。
「放心,她還有用,死不了。那麼,東少主南門少小姐,後會有期了。」語畢,飛身離去。
兩人一驚,面面相覷:他知道我們的身份?他到底是誰!
看來,雖然他們極力地低調行事,卻還是躲不過暗中人的追查。
南門馨雪理了理心情,閉上眼睛想了一會兒,決定還是說些其他的,將放在雪姬身上的注意力收回來,免得時時想著這些事,心情也不好。
於是,她勉強擠出一個笑容,問身邊的水月:「水月,今後你有什麼打算?」
問出問句後,心裡還是撲通撲通地跳,擔心的不得了。看來,還是無法轉移自己的重心啊……畢竟,她已經將雪姬視為自己的妹妹了。
水月搖了搖頭道:「不知道。不過既然是東少主救了我,按理說,我應該以身相許,好報答他的恩情——如果東少主願意的話。」
蘇澤完全沒想過這檔子事,聽她這麼一說,連忙擺手道:「不……不必了,我今生只娶丫頭。」
丫頭?他說的就是剛才那個嗎?水月心想。剛才她蹲下去的時候,不小心看到了她臉上的一角,好像是刀疤的樣子……難道她毀容了?她毀容了他也不介意嗎?
南門馨雪聽了那答案,甚是滿意,但此刻她也沒心情開玩笑,撇過頭對水月道:「水月,我們救你出來,就是不想你動不動就被誰買去做妾啊,你這樣輕易地將自己許給蘇澤哥哥,不是白費了我們的心意嗎?」
她低下頭道:「我打小被賣進妓院,熬成了花魁後,賣藝不賣身。媽媽為了李爭給她的禮金,不與我商量便將我給賣了。如今被東少主救出了勾欄,雖說身家是清白了,可接下來的生計……我是真不知道啊……」
「你難道沒有一個親人嗎?當初是誰將你賣進妓院的?」南門馨雪問道。
「我無父無母,只有一個哥哥。後來被一個叔叔帶走,沒過多久就被賣進了妓院。那時候起,我就和哥哥失去了聯絡。」
蘇澤思慮片刻,沉聲道:「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就在我府中當個丫鬟吧,負責將我的寢居打掃乾淨。」
水月重重地點了點頭。
「走吧,回府一趟。」
他走出去幾步,又忽然回頭看了一眼,盯著少年離去的方向怔了怔。
真的會沒事嗎……太輕易相信別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