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著南門馨雪漸近顫抖的手,雪姬雖看不到她的神情,卻將她此時的心境猜了個透。她能隱約看到,當所有人都死了後,馨雪無助絕望的神情。
以及那把毫無感情可言的劍刺入她胸口,想要說出口的真相就這樣逝在他的無情轉身下時,她臉上的不甘。
好似在說,娘,我終是沒能讓誓哥哥認祖歸宗……
彷彿有一刻,她看到馨雪嘴吐鮮血,雙眼瞪著滿是血腥味飄飛的飛雪殿,似在痛斥誰。
究竟是誰,她也不知道。
兩人竟有一段時間就這麼握著手顫抖著,不言語了。
「雪姬!你別哭啊,怎麼今天就跟個淚人兒似的呢,被強盜綁著也沒見你因委屈哭過啊!」蘇澤畢竟對「雪姬」這個名字比較熟悉,情急之下,又忘了「丫頭」。見她不說話,只掉淚,心中別提有多難受了。
今日可真是奇了,雪姬的神情是變了又變,將她的複雜心情演了個遍,而蘇澤也終是知曉了她的許多事。
可一件接著一件來,也不讓人緩緩,就連他都有些吃不消了,更何況是她?
這停了又哭,哭了又停,何時才是個頭啊!偏偏他平時哄女人的那些花哨子在此時卻跑了個精光,望著兩個女人不知如何是好。
這樣一來,林老漢和善棋就更沒辦法了。見急也沒法,三人又佯裝著鎮定,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任由她們兩個女人哭訴來哭訴去了。
「唉,你們慢慢哭吧,我們三人就當你們的看客了。」此時,他心煩不已,很想出去透透氣,但又怕出去後聽漏了些雪姬的事,只好吸了吸氣,甩開了折扇。
雖然雪姬看不見,卻還是「看」著馨雪,而馨雪也迎上她的目光,兩人像是沒聽到蘇澤的話,在用眼神交流似的。蘇澤腦中甚至冒出了更荒唐的想法:難道她們靈魂出竅了?
此時,善棋低下頭來請示:「少爺,我快被她們的哭聲弄瘋了!您就不煩嗎?她們現在情緒激動,用不用我上去給她們兩下,讓她們靜會兒?」
蘇澤沒好氣地瞪他一眼:「敢動她你試試看!我雙倍還給你!」
善棋知道他誤會了,忙解釋:「哎呀,少爺,善棋是說給她們兩個點了睡穴,歇會兒,要不然待會兒說到激動處,昏過去就得請大夫看看了,那時雪姬姑娘的行蹤可能會——」
心下一想,覺得善棋的話又不無道理,隨後,他又抬眼看了看雪姬,低頭道:「罷了罷了,縱使你現在點了她們的睡穴,你能保證她們醒來後不會繼續嗎?一天沒把這事兒解決,咱們的耳根就一天不能靜下來。」
林老漢點頭,同意蘇澤的話。
蘇澤一搖扇,心中豁然輕鬆了許多,嘴角不適時地往上拉了拉。
也罷,那個叫南門馨雪的女子怎麼看也不像是有心機的人,就聽聽看,她怎麼個「起死回生」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