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兒,剛才我和死神的話,你都聽到了。」陸小朋看著趴在自己懷裡、身體不停地抽噎的胡玉,輕輕地拍著胡玉稚嫩的肩膀,小聲安慰她說:「好啦!玉兒,聽話,不哭了。」
「嗚嗚……小朋哥,一直到現在,你都瞞著我嗎?」胡玉雙手使勁捶著陸小朋結實的胸膛,哭著說:「你到底心裡,有沒有把玉兒當成過你的妻子啊?」
「玉兒,好啦!別哭了。」陸小朋伸手擦去了胡玉滿臉的淚水,然後拉著胡玉坐了下來。「來!玉兒,你聽我跟你慢慢跟你說啊!其實,我陸小朋原本就是一個很孤單、也很不幸的小人物,整天在酒店裡瞎混,即使做夢也沒想過會遇到像你這樣既漂亮又聰明的西域小公主啊!更何況你還為我生了一個既健康又可愛的小寶寶呢!所以,我已經很知足了。即使我只剩下了三天的生命,也無怨無悔了。」
「不!小朋哥,玉兒不要你死。」胡玉抬起淚眼朦朧的俏臉,哭著說:「小朋哥,你帶著玉兒和寶寶一起逃走吧!玉兒願意和你浪跡天涯。」
陸小朋輕輕地搖了搖頭,很無奈地說:「其實,我何嘗不想帶著你和寶寶逃走啊!但是我看過死神的手相,知道死神是個能直接掌握人生死大權的神,我們無論逃到哪裡都是無法逃出他的掌管的生死簿的。所以,玉兒,不管我能能活多久,在不在你身邊,你都要為了我帶著寶寶堅強的活下去,知道嗎?」
胡玉使勁搖著頭,倔強地說:「不!你要是死啦!玉兒就陪你一起死。」
「玉兒,你又發小孩子脾氣了。」陸小朋很認真看著胡玉的臉,一字一句地說:「是啊!你死了,是可以和我在一起了。可是,你有沒有想過寶寶啊?你忍心看著寶寶一個人孤零零地活在這個世界上嗎?你忍心看到看著寶寶在失去了爸爸的愛後,再接著失去媽媽的愛嗎?萬一將來寶寶受人欺負了,怎麼辦?他找誰去啊?難道你還想讓寶寶像我一樣在這個世界上無依無靠地長大嗎?」
聽著他的話,胡玉的眼淚又忍不住奪眶而出。「小朋哥,你好狠心啊!你居然把這麼重的一個擔子留給了玉兒一個人去擔……玉兒不干……玉兒幹不了嗎!嗚嗚……」
胡玉就這樣不依不饒地跟陸小朋一直折騰到了拂曉時分,才趴在陸小朋的懷裡抽搐著睡著了。此刻,陸小朋在房間徹底靜下來的時候,眼淚才止不住流了下來。也許,這就是男人的偉大之處,也是男人的悲哀之處吧!男人總是喜歡把眼淚在女人面前故意地隱藏起來,裝出一副很堅強的樣子,其實他們的內心又何嘗不是在隱隱作痛呢?
「啊……」剛剛走進房間的吳媽,看到抱在一起的胡玉和陸小朋,連忙退回到了門口。陸小朋看到了吳媽,連忙擦乾淨了臉上的淚水。
吳媽伸手剛想敲門,就見陸小朋伸出右手的食指,放到了嘴邊,小聲地說:「噓……」
吳媽會意,輕手輕腳地來到了陸小朋的面前,小聲地說:「樓上,寶寶已經醒了,正在哭鬧呢!門外等著算命的人已經等了好長時間了。你看……」
「吳媽,你先給我拿張毯子來的吧!」陸小朋指了指趴在自己懷中睡熟的胡玉,小聲地說:「讓他們再等一會兒吧!等玉兒睡醒了,再說吧!」
吳媽也只得先去拿毯子了。
「哇啊……哇……」剛到二樓,吳媽就聽到了嬰兒的啼哭聲。吳媽朝著陸小朋的主臥室走去,一邊走還一邊說:「這孩子哭聲怎麼這麼大呢?跟兩個孩子哭似的。唉……這玉兒也不知道怎麼啦?怎麼連孩子也不知道餵奶了呢?」
「吱……」吳媽推開了主臥室虛掩著的房門,直接朝著席夢思床走去。
「吱呀!吱呀……」主臥室裡放著寶寶的搖籃,在有規律的擺動著,發出了不間斷的摩擦聲,彷彿人在臨死時的呻吟聲一樣。
吳媽拿起床墊上的一條毛毯,轉身就想離開主臥室。可她沒走幾步,就立刻停住了腳步。「是搖籃裡的寶寶在哭嗎?」她忽然意識到了某些地方不大對勁,於是猛地回過頭,慢慢地走近了搖籃。搖籃裡,小傢伙根本就沒有哭一聲,而是舞動著雙手正在自己玩呢!「啊……」吳媽頓感一股寒意從頭頂一直涼到腳後跟,滿眼驚恐地看向了門外,自言自語地說:「那這個響亮的嬰兒哭聲到底是從哪裡來的呢?」就在她感覺整間臥室都充斥滿了詭異的氣息時,又一個異常的細節閃進了她的腦海:「對啦!我出去的時候,明明記得臥室門已經關好了的。可剛才進來的時候,門為什麼是虛掩著的呢?」她也越想越覺得詭異,覺得那陰森森的鬼東西隨時都有可能從四面八方朝她猛撲過來一樣。
「登!登登……」吳媽越想越害怕,索性慌裡慌張地跑出了臥室。
來到陸小朋的房間,吳媽把那張毛毯交給了陸小朋。陸小朋小心地把毛毯給胡玉披在了身上。吳媽剛想把剛才的怪事告訴陸小朋,胡玉卻在這時醒了。
「玉兒,你醒了。」陸小朋溫和地說:「太好啦!寶寶都在樓上哭了好長時間了,你還是快去看看吧!」
胡玉一聽說寶寶在哭,連忙站起身就走。可她沒走兩步,就轉過身,說:「小朋哥,這三天,你就好好地陪著我和寶寶吧!咱什麼也不幹了,行嗎?」她說著,眼淚又流了下來。
陸小朋默默地點點頭,然後對吳媽說:「吳媽,就說我一早就出去了,可能十天半個月都不會再回來了,你就別讓他們再來了。」
吳媽看著兩人一副生離死別的樣子,雖然心裡好奇,但也沒多問。「嗯!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