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後的夜晚很清冷,街道上,走老遠的路也看不到一個人。九點左右,左小紅單獨一個人放學回家,置身在這冷清的街上,感受著地域裡會有的那份淒涼和陰冷的寒意。她在心裡默默地念叨:「寬健,那個世界冷嗎?我這兒很冷,你感覺到了嗎?好想你能抱抱我,抵去這嚴冬的寒意啊!寬健,街上的人好少啊!我以後再也不怕了,因為我知道你就在我的身邊,一直陪伴著我,直到永遠。」她嘟囔著這些話,眼淚不自覺地滑落了眼角。
這段回家的路,似乎不長,就這麼不知不覺地到了那個樓道口。她大方地一笑,扭頭看向了自己的身旁,說:「寬健,我到家了,你還不放開人家。」這是她以前經常說得一句話。話說出後,她才暮然發現自己在對著寂靜的空氣說話,愣了半天,恍然若失走進了樓道。
「小紅!」一個熟悉的聲音傳進了她的耳朵。
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整個人一下子定在了原地,腦海中閃過了一個人的名字:「寬健!」
「小紅!」聲音就在她的身後。
她猛地轉過了身,定睛看向了樓道口。樓道口的燈光有些黯淡,卻清晰地映照出了一個熟悉的身影。他就那麼靜靜地站在樓道口,臉上帶著淺淺的微笑。身後是一片冷清的夜。
「寬健!」左小紅大叫一聲,飛速跑到他的身邊,張開雙臂抱住了他的雙肩。「寬健,我好想你啊!」
「我也是啊!」馬寬健輕撫著她的後背說:「小紅,對不起,這一切都是我的錯。以後,我再也不會讓你離開我了。」
「邢麗娜不是說你已經死了嗎?」左小紅猛地揚起頭,看著他的雙眼問。
馬寬健有些吃驚,雙眼靜靜地看著她,說:「她是騙你的,我還活著,我還活著……」
左小紅看著他含情脈脈的眼神,癡癡地說:「你的眼神好迷人啊!就算這只是一場夢,我也心滿意足了。」她輕輕地靠在了他的肩膀上,慢慢地閉上了眼睛,嘴裡不住地重複著馬寬健的那句話:「我還活著,我還活著……」
「糟啦!小紅出事啦!」左小紅臥室的抽屜裂開了一道縫,一道紅光從縫隙裡閃了出來,變成了人形。「但願我還來得及。」她拉開窗戶,飛了出去。
「呼……」一陣寒風在樓道口盤旋了起來。馬寬健警覺地瞪大了眼睛,調動了每一根神經,搜尋著周圍可能的危險。
一個紅色的身影從左小紅的身後閃過,最後一眨眼的工夫出現在了馬寬健的面前,大聲地說:「住手!你不是馬寬健,你到底是誰?」
「你怎麼知道我不是馬寬健呢?」馬寬健冷冷地問:「那你又到底是什麼東西變得呢?」
「馬寬健看到我突然出現在他的面前,一定會嚇個半死,可你沒有。」紅裙子女子看著陷入了催眠狀態的左小紅,眼中閃出了敵意的寒光。「你就是那個要重組逆天神弓的人。休想,我不會讓你得逞的。」她揮拳向他打去。
他沒有躲,全身就像被什麼東西罩住了似的,拳頭在離他一尺左右的地方停了下來。他眼中射出無情的寒光,冷冷地說:「今天,我不管你是什麼東西變的,我都會讓你現出原形。」他的人忽然消失了,瞬間又出現在了紅裙子女子的身後。
紅裙子女子的身體就像冰雕的女神遇到了炙熱的煉鋼爐,瞬間變成了粉塵,消散在了冷清的寒夜裡。
「叮叮噹……」一個鈴鐺突然從紅裙子女子消散的半空中掉落在了地面上,發出了一陣清脆的鈴聲。
馬寬健轉過身,蹲下身子,從地上撿起了這個紅色的鈴鐺,放在掌心裡看了又看。「我還以為是個什麼厲害的妖精變得呢?原來是個鈴鐺啊!」紅色的鈴鐺在他掌心裡慢慢地失去了顏色,最後變成了一個銀白色的鈴鐺。他將鈴鐺不屑地拋向了身後,然後重新轉身,死死地看向了左小紅的雙眼。
「嘀嗒!嘀嗒……」時間即將指晌午夜十二點。
躺在沙發上睡著了的左母被古老的敲鐘聲吵醒。「呀!都十二點了,小紅這孩子怎麼會沒回來呢?」左母看著掛在牆上鐘錶,長長地歎了口氣說:「唉!真是女兒越大越不讓人省心啊!」她披上大衣,拿著手電,唉聲歎氣地走出了房間。
「呼……」一到樓道口,左母就感到刺骨的寒風撲面吹了過來。樓道口昏暗的燈光下,女兒熟悉的背影一動不動站在那兒。
「小紅,是你嗎?」左母心裡感到有些詭異,慢慢地走向了女兒。「天都這麼晚了,怎麼還不回家呢?」
沒有回答。
她繼續往前走,小心地看向了女兒的臉:她的臉沒有一點血色,眼睛呆滯,一動不動地看向了遠方。她心中閃過了一個可怕的念頭,哆哆嗦嗦地摸向了女兒的手。當她觸到左小紅那冰涼的手的時候,禁不住發出了一聲歇斯底里地吶喊:「啊……」
左小紅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