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便坐吧!山野人家,不比你們城裡那麼乾淨,別嫌髒啊!」老婦人用她那極為蒼老的聲音說:「你們吃飯了嗎?我給你們弄點兒吃的吧!」
「老大娘,您就一個人在這山裡住嗎?」陸小朋小心地坐了下來,試探著問:「家裡還有其他什麼人嗎?」
老婦人看了陸小朋一眼,露出了一排潔白的牙齒,笑著說:「是啊!我就一個人住在這間老房子裡。我還有一個女兒,進城打工了。哎!我老婆子命苦啊!孩子她爸很早就撇下了我們娘倆,得病死了。我辛辛苦苦地把她拉扯大了,本想把她留在身邊,也好有個伴。可是,孩子大了,都有自己的想法。再說,我也不能把女兒留在身邊一輩子,不是?女兒這不是就在上年春天撂下我老婆子一個人,進城打工了。」老婦人說著傷心地摸起了眼淚。
趙俊宏看著同情她,責怪陸小朋說:「你是派出所的,還是公安局的?如果不是,少打聽人家的家事。」
「噢!我只是隨便問問。」陸小朋不再看老婦人,眼睛看向了屋裡的擺設。
「年青人好奇心重,這也難怪啊!」老婦人一邊說一邊從裡屋端出了一些冒著熱氣的食物,放到了兩個人的面前說:「你們來的正巧,我剛吃了一會兒,飯還沒涼呢!你們趁熱吃吧!」
陸小朋心中暗自嘀咕:「這個老人行為太奇怪。一個山野之人,一次怎麼會做那麼多飯呢?她一定是知道我們要來,刻意準備好了這麼多吃的。」他想到這兒,拿起了食物又放下了。「我不餓,還是你吃吧!」
「怎麼吃不習慣我們山裡人家的粗茶淡飯?」老婦人看著陸小朋,問:「這也難怪,你們城裡人吃慣了白米白面、山珍海味,這些東西,你怎麼吃得下呢?」
「其實,我們這次來,主要是想問問您關於這附近的那片墳地的事。」陸小朋決定不想再和她兜圈子,直截了當地說:「我想你在這兒住了這麼多年了,一定會知道那片墳地的事吧!那麼大一片墳地,一定死過很多人吧!」
「那片墳地?」老婦人的臉上顯出了不安和慌張的神色。「那片墳地不是死過很多人,而是埋掉了整個村子的人。」
「整個村子的人!」趙俊宏一聽這話,臉上露出了十分驚訝的神情。
「是啊!」老婦人幽幽地說:「其實,我和我女兒就是村子裡惟一的倖存者。這件事要從很多年以前說起了。我們的那個村子叫羅家集,是個有著千數口子人的村子。我記得那是一個雷電交加的夜晚,村裡人在這樣的雨夜很早就都睡熟了。我們家的房子由於年久失修,四處漏雨,實在是不能住人了。我和我女兒就連夜躲到了這個破廟裡來了。誰知道也就是恰在這個時候,這裡的山上發生了大型的泥石流,頃刻間,把整個村子埋在了地下。這次災難來得太突然,結果村子裡的人無一人倖免,全死了。後來,我們娘倆就把能找到的屍體全埋在了那裡了。哎!說來也怪了。事情過去很久以後,這裡就經常發生一些很詭異的事情。尤其是到了晚上,那片墳地裡經常鬧鬼的。有人親眼看到那片墳地裡,到了晚上就會燈火輝煌,人來人往,非常熱鬧。有的人耐不住好奇,走到裡面看熱鬧,後來出來後,就都離奇的死去了。沒有一個進入裡面的人,會活下來的。沒有一個人!」
「他們都是怎麼死的?」陸小朋著急地問。
「他們都是在夜深人靜的時候,爬到不遠處的那個山頂上,跳崖死的。」老婦人伸手指了一下山的方向說。
「跳崖!!!」趙俊宏一聽這話,手裡的筷子一下子跌落在桌面上。「老人家,不瞞你說,我也去過那個陰集了。看來,我也活不了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