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不會是白天幫人驅邪避凶時,得罪了什麼鬼了吧?」陸小朋心想:「我怕什麼,就是再惡的鬼,現在也飛不出我的手掌心啦!」
他端正了一下心態,迅速抬起了頭,看向了窗戶。
「咿!」他使勁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心裡暗想:「奇怪!怎麼沒有了呢?」
他立刻想起了自己手上戴著的那串手鏈,低頭看向了手腕。那串舍利佛珠上的每一顆珠子都在天花板上的霓紅燈下,反射出了淡淡地螢光。「沒有什麼異樣啊!」陸小朋若有所思地拿起了脫手而出的話筒,很鎮靜地說:「吳媽,沒事!是您老眼花了吧!您老可別忘了,我現在可是全城最有名氣的陰陽仙。什麼妖魔鬼怪敢到我這兒來搗亂啊?你老還是放心的回家吧!」
「那剛才……」
陸小朋呵呵地一笑,補充說:「那只是一隻夜貓子爬在窗戶上形成的倒影,還真把我嚇了一跳。」
「噢!那我就放心啦!」吳媽掛斷了電話。
其實,陸小朋說得一點也沒有錯。現在的他已經成了全城最有名氣的陰陽先生了。每天,慕名而來的訪客絡繹不決,陸小朋一個人連吃飯的時間都快沒有了。好在,張家琪在得知這個消息以後,讓吳媽來到了通靈別墅,專門照顧他的飲食起居。吳媽念在他的救命之恩的份上,加倍小心地照顧起了他的飲食起居,還分文不要。漸漸地一個月下來,雖然通靈別墅日進斗金,但是陸小朋還是對這永無休止的庸俗的事務感到了厭煩。
「為什麼世人總是渴望知道自己的將來呢?」陸小朋放下了話筒以後,輕輕地搖了搖頭,心想:「知道了自己的將來,就如同看一部好書,過早地知道了開頭和結局,就再也沒有讀下去的意思啦!」
「哎!沒辦法,累了一天了,還是早點睡覺吧!」他隨手關上了臥室的燈,然後就上床睡覺了。
「嘩……」一陣清晰的流水聲,把陸小朋吵醒。黑暗中,他通過門縫看到走廊裡,彷彿有很微弱的亮光。他悄悄地下了床,打開了臥室的門。黑暗中,他清晰地看到浴室裡有明亮的燈光。聲音就是從浴室傳出來的,很清晰,也很悅耳。「嘩啦!嘩啦……」
「奇怪!我明明記得已經關好燈了,水龍頭也擰好了。怎麼會……」不解的疑問湧上了心頭。
他向浴室慢慢走了過去。漸漸地他看清楚了浴室裡面彷彿有個人。一個女人。一個正在洗澡地女人。水聲,也越來越清晰:「嘩啦!嘩啦……」
「啊!」陸小朋嚇得大叫一聲。
浴室的燈一下子滅了,「嘩啦嘩啦」的流水聲也嘎然而止,整個通靈別墅又重新陷入黑暗之中。南部山區,人跡罕至的地方,本來已到深夜就靜到了可怕的程度。如今,通靈別墅,三四百個平方面的住宅,只有一個人,又是深夜,一下子靜到了讓人發瘋的極限。
陸小朋首先看了看自己的那串佛珠,佛珠沒有任何反映。黑乎乎的什麼也看不到。他想要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迅速地摸向了開關。
「啪!」燈亮了,周圍一切正常。浴室很靜,沒有一點聲息,燈也是關著的。陸小朋小心翼翼地向浴室走去。門近了,陸小朋慢慢地抓向了門把手。
「嘎嘎……」窗外,忽然響起了一陣貓頭鷹的叫聲。陸小朋被這突如其來的叫聲嚇了一跳,整個心也「彭彭」地跳了起來。
客廳的燈光照進了浴室,浴室空空如也,沒有絲毫的異樣。疑雲爬上了陸小朋的心頭。
「啪!」 陸小朋又隨手打開了浴室裡燈的開關。浴盆裡,沒有水。所有的東西都擺放整齊,只是鏡子有些模糊。
「也許是我這幾天太累了,看花眼了。」陸小朋剛想關燈,回去重新睡覺。浴盆中的幾絲黑黑的頭髮卻引起了他的注意。他撿起了浴盆中這幾根頭髮,放在手心仔細的一比較。「這不是我的頭髮!」陸小朋一下子緊張起來:「這是……幾根女人的頭髮。」
可是,當陸小朋找遍了整棟別墅的時候,卻根本就沒有找到他想要的結果——別墅就他一個人。「也許,這頭髮是吳媽的,也說不定啊!」無奈之下,他重新走回了臥室,又躺下睡了。
陸小朋剛躺下,還沒有睡熟。「咯地咯地……」一串清脆的腳步聲就從樓頂上響了起來,是女人高跟鞋的聲音。陸小朋立刻清醒過來:「這到底是怎麼啦?」手鏈還是沒有陸小朋所預想的反映,依然是那麼寂靜躲在了黑暗中。
閣樓是可以直接通往陸小朋的主臥室的樓頂的。陸小朋靜靜地走向了閣樓。儘管陸小朋的腳步很輕,但木製的樓梯還是發出了很輕微的聲音:「咯吱!咯吱……」閣樓的門近了,可高跟鞋的聲音卻瞬間消失了。
他做好了一切心理準備後,迅速地打開了閣樓的門。
「呼……」一陣很涼的山風,迎面吹了過來。陸小朋禁不住打了個冷戰。樓頂上,光禿禿的,沒有一點動靜。只有遠處的山上,樹在做著毫無表情的晃動。
陸小朋為了不虛此行,走向了樓頂。當他停下腳步猛一回頭的時候,他才發現他一個人孤孤單單地站在了碩大的一個別墅的樓頂的中央,寂靜、空曠、遙無聲息的一片山林裡,好像掉進了虛無縹緲的宇宙真空中一樣。頃刻間,那種很孤寂和空虛的感覺一下子籠罩了他的全身。落寞。無助。頹廢。就像天空散落的星星,孤立無援。
「啊!」陸小朋大叫一聲,瘋了似的跑下了樓梯,又跑進了主臥室,像一個膽小的孩子似的鑽進了被窩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