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胡玉回到陸家村的時候,夜已經很深了。出租車直接停到了陸小朋家的門口,胡玉付錢後,著急地下了車。寂靜的小院,漆黑的夜,纏繞的籐蘿,這一切都阻擋不了胡玉救陸小朋的決心。矯健的身手,敏捷的速度,使她像夜行的狐狸一樣,頃刻之間穿過了佈滿了籐蘿和高草的院落,來到了正屋。
「你終於來啦!」聖靈子在幽暗中冒了出來。「快點!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我已經取到了葉澤華的眼淚。」胡玉拿出了那個小瓶子,著急地說:「那就讓我快點救他吧!」
「咱們現在就救他。」
聖靈子轉過身,伸手一點房子的牆,那道門開了。聖靈子就像幽靈似的走進了門裡,胡玉也緊緊跟了進去。那道門瞬間又消失了。
很快,他們就來到了那間小屋。聖靈子又在無聲無息中魔術般地點燃了那盞油燈。
「現在三樣東西有兩樣啦!還有一樣在我這裡。」聖靈子伸出了彷彿長有一層苦樹皮的右手的食指,指了指自己的腦殼,慢吞吞地說:「人老啦!這記性就不好。我忘記飄飄的魂魄放到哪兒啦?」
「什麼?」胡玉吃驚地大聲說:「你這不是耍我嗎?」
聖靈子略帶歉意地說:「姑娘,別生氣。我就是因為我的記性不好,才把飄飄的魂魄直接放到我的記憶深處的。我馬上傳你怎麼進入人的記憶深出的方法。待會兒,你就可以進入我的記憶深出去找了。」
聖靈子不到一炷香的工夫,就教會了胡玉進入人的大腦的絕學。胡玉在聖靈子盤腿坐好以後,目不轉睛地盯住了他的眼睛。當她看到在他的眼中,沒有了她的影像的瞬間,她的元神一下子飛進了聖靈子那雙四周是深邃的黑暗、中間是明亮的瞳孔的眼睛。在經過一段時間的飛行之後,她彷彿飛進了一個碩大的圖書館,記憶就像會飛的書籍一樣,在半空中懸浮著。她隨手拿起一本,閉上眼睛一看,用心一感受,又重新放下,嘴裡說:「不是!」她又拿起一本,再次放下。如此這樣,她一口氣翻了好幾十本,都沒有。她有些不耐煩地說:「看完這裡所有的記憶之書,我最起碼也得花一年的時間。怎麼辦呢?」
「這裡所有的書既然都是聖靈子的記憶,那麼他最近的記憶一定就在最後面的書裡。」胡玉這樣一想,迅速向最後面飛去。
她的想法是完全正確的,最後排的記憶之書都是有關他最近的記憶。不到二十本,她就找到了飄飄的魂魄。
她微笑著說:「呵呵!終於讓我找到你了。」
她把飄飄的魂魄緊握在手中,「嗖」的一聲飛了出去。
「師傅,飄飄的魂魄已經找到了。」胡玉高興地說:「然後怎麼弄才能救活我的小朋哥呢?」
聖靈子緩過神來,慢條斯理地誇獎道:「你比我想像得要快得多。好!真是後生可畏啊!」他看了看有些不耐煩地胡玉,接著說:「你先把飄飄的魂魄放到盛有葉澤華的眼淚的瓶子中,然後再吞入你的口中。你可不能嚥下去啊!」
「知道。」
「在三分鐘以後,你再讓陸小朋服下就行了。切記:必須是你的深情一吻。」
「嗯!」胡玉認真地點點頭。
胡玉迅速擰開了盛有葉澤華的眼淚的瓶子,然後把飄飄的魂魄,放進了裡面。藉著暗淡的燈光,胡玉看到了瓶子中飄飄那模糊的身影——那是個流著淚的女人的身影。胡玉再也管不了那麼多了,拿起瓶子把眼淚吞入了口中。三分鐘後,她看著躺在床上的陸小朋,毫不猶豫地伏下了身子,深情地吻上了他早已經冰涼的嘴唇。往事就像抒情的詩歌一樣,劃過了她癡情的腦海。
陸小朋那冰涼的身體迅速升溫,心臟開始慢慢跳動,鼻孔有了微弱的氣息。胡玉一顆高興的心,也興奮地「彭彭」直跳起來。他的眼皮眨了幾下,睜開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