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榮,天都亮了,還不快起床。」一個女人的聲音傳進了陸小朋的耳朵。
陸小朋睜開了睡得有些疼痛的雙眼,打了個呵欠,說:「媽!什麼事啊?我還想多睡一會兒呢?」然而,他卻沒有意識到一個很微小的變化——他的左手腕上,多了一串九顆珠子的手鏈。
「今天,聖靈子師傅來收你做徒弟,你可得好好表現啊!」女人說。
「哦!知道了。馬上起來。」 陸小朋說完,迅速地穿上了衣服。
「咚咚……」大門口,傳來了一陣急促地敲門聲。
「這不是說來就來了。」女人抓緊時間迎了出去。陸小朋這才迅速地下了床,準備行拜師禮。
在鬼谷,每個人都知道聖靈子就是神,現在沒有一個人的本事可以超過他。當然,能夠成為他的徒弟是每個鬼谷少年莫大的榮幸。拜師禮卻很簡單,陸小朋拜了一拜,就成了聖靈子的徒弟。然而,聖靈子的一句話卻讓陸小朋疑惑了一整天:「你可真是個天降奇才啊!」
但日子一長,陸小朋才漸漸明白聖靈子,這句話的意思。聖靈子的絕學,他不到半個月就學的差不多了。直到一天早晨,聖靈子把他叫到身旁,說:「你學東西太快,我怕你消化不了。你明天回家,休息一段時間,再回來。到時候,我再傳授你最後一門學問——《心眼》。」
「是師傅。」陸小朋拜別了師傅,回到了家中。
「媽,我回來了。」 陸小朋回家就喊:「家裡有什麼吃的沒有,跑了一段路,我好餓啊!」
「咦!你怎麼回來啦?」女人有些奇怪地問。
陸小朋順手扒著乾糧筐,一邊說:「師傅說我學得太快,怕我消化不了,讓我回來玩幾天再回去。」
「那就好!」女人歎了口氣,繼續說:「別扒拉了,筐裡啥都沒有。鬼谷到了這個季節,是這樣的。家裡沒吃的東西,都好幾天了。家昌出去找野菜的了,下午你也跟著他一起去吧!」
「嗯!」陸小朋失望地點點頭。
可就在這時,女人打開廚子,拿出了最後的一點吃的東西——饅頭。她解釋說:「這是土文給村裡人分下來的。哎!可惜呀!它不是我們的谷主啊!」
「谷主?」陸小朋接過饅頭說:「那誰是谷主啊?」
「小孩子別管那麼多。」女人關心地說:「吃了,快去找你哥的吧!」
「哎!」陸小朋吃完,跑了出去。
剛出村口,陸小朋就撞到了陸家昌。這次,陸家昌手裡提著的籃子中沒有一根野菜。這也難怪,既然都沒有吃的,那肯定別人也會在找野菜吃。兩人商量以後,決定再去碰碰運氣。
他們兩個人走走找找,找找停停,直到太陽西下,他們也沒有找到一點吃的東西。路卻在不知不覺中,走出了很遠,直到他們意識到該回家了。可是,飢餓和乾渴直到此刻才開始無情敵摧殘他們疲勞和乾癟的軀體。
「哥哥,我渴!」 陸小朋添了一下乾裂的嘴唇說。
「我也渴啦!」陸家昌嚥了一口吐沫,指了指前面,說:「看樣子,前面好像有個高地,再看過那兒,如果再也沒有野菜,我們就回去。」
陸小朋一聽這話,快走幾步,跑了過去。
「啊!」陸家昌聽到陸小朋的一聲大叫,轉眼之間消失了。
「家榮,你怎麼啦?」他大叫著,跑了過去。
一片碩大的墳場,數不清的土墳頭,在夕陽的餘暉照射下,折射出了黃裡帶紅的色彩。陸家昌看呆了。畢竟已經是黃昏時分了,這麼荒涼的地方,突然冒出了這麼多的荒墳,也著實讓人感到很突兀。
「哥哥,有水呀!」 陸小朋在下面大叫起來。「原來這裡還有這麼一個地方啊!好多的紅色的水啊!」
陸家昌聽到有水,也像是發現了寶藏一樣,連蹦帶跳地跑了下去。果然,在陸小朋的跌下來的地方的前面,有一片很奇怪的水域。這裡的水,紅紅的,就像血一樣的紅。混混的,讓人看不透它的深度。太陽的最後的幾縷餘暉照射到水面上,使這片不太大的水域顯得更加殷紅了。兩個人,彷彿就像站在了一個血池的邊上。更讓兩個人奇怪的是在太陽照射下的一個個尖銳而又鋒利的牙齒一般的倒影裡,一個煞白的骷髏頭,倒置在了水面上。外面的水是這麼的紅,而骷髏頭裡面的水,卻清澈的像一面鏡子,把周圍的天地盡繪到了其中。
「弟弟,這水太紅太髒了,不能喝。我們喝那骷髏頭裡的水。」陸家昌伸出了手,去拿那個骷髏頭。
「哧……」兩個金黃色的蛇,吞吐著芯子,伸了出來頭。
「啊!」陸家昌嚇得大叫一聲,連忙縮回了手。「弟弟,看來那裡面的水,咱們是喝不成了。我們還是喝這些紅紅的髒水吧!」
他趴下第一個喝起了池子裡的紅色的水,陸小朋也跟著喝起了池子裡的紅色的水。陸小朋喝了第一口時,就咧開了嘴。「好鹹的水啊!」他擺擺手,說:「不行!這水會越喝越渴的,就是那兩條蛇咬到我,我也要喝那裡面乾淨的水。」
陸小朋嘴裡念叨:「拜託,兩位讓讓。我都快渴死了,讓我喝了你們那裡面的水吧!」他說完,伸手去拿那個骷髏。那兩條蛇還是在不停地向他示威,蛇頭不停地向他的右手攻擊過去。陸小朋沒辦法又伸出了左手,去拿那個骷髏頭。這次,那兩條蛇竟然乖乖地縮回了骷髏頭裡,再也沒有反抗。陸小朋也不管它們願不願意,伸手拿起了骷髏頭,然後使右手托住骷髏頭,左手拎出那兩條蛇。那兩條蛇被陸小朋放到了地上。陸小朋呵呵一笑,說:「好啦!你們該去哪兒,就去哪兒。走吧!」那兩條蛇,彷彿聽懂了他的話似的,掉頭向遠處爬去。陸小朋提起骷髏頭,把水送到了嘴邊。
「哇!好甜的水啊!」 陸小朋喝了一口,高興地說。
「真的嗎?」陸家昌在一旁,有些著急地說:「弟弟,我也喝口。」
「我再喝一口,剩下的全給你喝。」 陸小朋又把骷髏頭,放到了嘴邊。可是,水就像有了生命一樣,一下子全鑽進了他的口中。這時,那兩條匍匐爬行的蛇,也瞬間消失了。陸小朋奇怪地說:「哎!真是太奇怪啦!那些水怎麼一下子鑽進了我的肚子裡去了呢?」
「呀!弟弟,你快看,那兩條蛇不見了。」陸家昌指著蛇爬走的方向說。
陸小朋順著他指的方向一看,頓時也一下子愣住了。「怎麼會這樣呢?」 陸小朋拿著那個骷髏頭看了又看,心中納悶。「那兩條蛇會到哪兒去呢?」
忽然,陸小朋感覺兩道暖流從胃部迅速地湧遍了全身,漸漸地越來越熱,簡直到了就要燃燒的溫度了。「啊!啊……」 陸小朋熱得難受起來。「哥哥,我好熱啊!快熱死我啦!啊……」 陸小朋最後熱得倒在了地上,難受地打起了滾。
陸家昌伸手一摸他的身體,立刻一股灼燒的感覺通過他的神經末梢傳到了他的大腦——那是一種彷彿掉在了煉鋼爐裡一樣的感覺。陸家昌馬上縮回了手,看著被灼傷的手,不知所措地說:「怎麼會這麼燙呢?」
陸小朋發出了痛苦的哭喊:「啊!哥哥,我快被燒死了。快!快救救我啊!」
陸家昌一聽弟弟說快被燒死了,撿起了地上的骷髏頭,舀了一骷髏頭紅色的水,向他身上潑去。可是,他的這一舉動,不但沒有減輕陸小朋的痛苦,而且就像在火上澆上了油。陸小朋更難受了,叫得也更淒慘了,最後竟然大叫一聲,沒了一點動靜。
「弟弟!弟弟!」陸家昌伸手一摸他的鼻息,臉上顯出了驚恐之色。「死啦!啊!弟弟……」
「別急,讓我看看!」正當陸家昌大聲哭訴的時候,一個熟悉的聲音傳進了他的耳朵。
他心中疑惑:「這麼荒涼的地方,誰回到這裡來呢?」腳步聲已到身後,他猛地轉身,來者名字脫口而出。「聖靈子師傅!」
聖靈子笑著走到陸小朋的身旁,如獲至寶似的說:「終於讓我找到你啦!」
「師傅!他有事嗎?」陸家昌關心地問。
「真沒有想到你們不是親兄弟,你倒是還蠻關心他的嗎?」聖靈子直截了當地說。
「雖然我們不是親兄弟,但是畢竟他是被你分配到我們家的,我早就把他當成親弟弟看了。」
聖靈子聽到他這麼說,滿意地笑了。他接著說:「孩子你們是不是喝了這裡面的水啦?」
陸家昌點點頭。聖靈子卻笑不起來了,蹲下身子,說:「我這裡有一味藥,你還是快吃了吧!記住你們來這裡的事,千萬不要告訴別人。以後,你也不准再來這個地方啦!」
「為什麼?」
聖靈子正想和他解釋,只見他面相變化不定,暗中掐指一算,心中明白了原委。於是,他改口說:「我得抓緊時間救你弟弟,以後再慢慢告訴你吧!你回家就和你媽媽說,陸小朋已經被我打死了,不會再回去了。」
「嗯!」陸家昌點頭答應了,然後服下了藥,轉身回去了。
聖靈子口中念動心決,運用挪移搬運之術,帶著陸小朋,來到了鬼谷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