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家琪直到早上六點鐘,還在酣睡,沒有一絲要醒的跡象。張家仁好像一個護花使者似的,目不轉睛地看著床上的妹妹,生怕一走開,她就永遠都不會醒來了。
「張先生,謝謝您的合作。」一個身穿警服的中年男子走了進來。他左手拿著一個文件,右手拿著一支籤字筆,非常有禮貌的遞到了張家仁的面前。「您所說的一切,我們已經備案了。如果你沒有什麼異議的話,請在這上面簽個字吧!」
「噓……」張家仁做了個小聲說話的手勢,然後站起身想出去。
這時,張家琪被中年男子的話吵醒了,睜開了朦朧的眼睛,迷迷糊糊地說:「二哥,你早起來了。」
「張小姐,你醒了,太好啦!我還有幾件事想問你呢!」中年男子右手拿好簽字筆,揭開了幾頁紙,做出了一個要問口供的架勢。
張家仁眉頭一皺,怒喝道:「我妹妹剛醒,你想問什麼?恕我難與你們合作,請你們馬上出去。」
中年男子解釋說:「張先生,我只是想問問平日裡,劉女士和張小姐有沒有矛盾?」
「二哥,等等!先不要讓他出去,我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張家琪一把拉住了張家仁的手,張家仁無奈地點了點頭。
中年男子把張家仁的口供遞給了張家琪。當她明白事情的真相以後,不相信地問:「這是真的嗎?大嫂死啦?」
張家仁悲傷的點點頭,說:「這都是真的。」
「啊……」張家琪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覺。
尤美的喪事是在當天進行的,不太鋪張,也不太喧鬧。她的喪事是如此的簡單,如此的潦草,就像樹上飄落了一片樹葉,狗身上脫掉了一根毛,鳥兒身上掉了一隻絨毛,一點都影響不到大樹的生長、狗的奔跑、鳥兒的飛翔一樣。但在一些看客刁鑽的嘴裡,也免不了傳出張家衰落的言論。是啊!曾經多麼輝煌的一個家族,從張夫人的喪禮到尤美的喪禮,這裡面又透著多少的淒涼啊!那時的哀悼者、弔唁者絡繹不絕,而今除去昏迷不醒的張家琪和主持大局的張家仁,真正在哭泣的也只有那三個沒有成人的小丫頭了。然而張風的表現卻讓人難於捉摸,他自始至終都沒有流過一滴眼淚,也沒有哭過一聲。
喪事過後,張花,張月和張雪來到了張風的房間。她們想知道:為什麼張風在喪禮上沒有流一滴淚沒有哭一聲呢?抱著洋娃娃的張花首先發問:「小風,媽媽死了,你為什麼不哭呢?」
張月也質問道:「是媽媽對你不好嗎?」
只有張雪,沒有興師問罪,她站在了張風的一邊,嘟囔著說:「也許二哥自有他的原因吧!」
在認真做著數學題的張風,把筆一停,抬頭看了一下張雪,極神秘的說出了一句讓三個小女孩都顫慄的話:「我是在考慮下一個死的人會是誰?」
張花一聽這話,把洋娃娃抱得更緊了。她顫慄著說:「小風,不許你胡說八道。小心,我去告訴二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