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面上泛起淺淺的漣漪,歡聲笑語卻像是離我很遙遠。瞇起眼睛,看著陽光下的大片整齊的青草,如波浪一般地在風裡起起伏伏,生命的和諧,卻只是在我的心中淺淺地刻下了一道傷痕。
考試……真的是通過了啊!甚至沒有一個機會,再次去證明董汐明對我的感情。
其實一切已經昭然若揭,如果通不過,我只能別無選擇地一路考下去,才有進董家門的「可能」。
那道門檻,其實一點都不低。
我想得有些出神,渾然忘了自己正在旅行中。
「雨若,出來玩是開心的,你怎麼一臉的落寞啊!」同事拍了拍我的肩,我勉強一笑,可是神思仍然明顯不屬。
原來,對於讓董汐明興奮的「好消息」,我竟然無動於衷。
我勉強打起精神,加入了歡聲笑語的戰團。可是這一切,卻彷彿是從天外傳來,帶給我的只是一種淡淡的悵惘。
結束行程的時候,我竟然狠狠地舒了口氣。背著自己少得可憐的行李——一個扁扁的雙肩包,我走進了小區。
在玄關踢掉了折磨了我兩天的旅遊鞋,卻沒有找到昨天早晨脫下來的拖鞋。
難道我得老年癡呆症了?
我把腳踩在鞋面上,打開鞋櫃。
一雙手把我的眼睛蒙了起來,我本能地想要掙扎,卻在聚集了所有的力氣之後,忽然軟了下來。
身後的懷抱,既陌生又熟悉。
陌生,是因為闋別太久。
熟悉,是因為夜夜入夢。
「凱……」
我喃喃低語。
「一下子就把我猜出來了啊!」鄒宇凱鬆開了手,順手把我緊緊地抱住,一隻手卻從鞋櫃裡拿出了我的拖鞋,替我套到了腳上。
好半天,我都像木偶娃娃一樣由著他擺佈。因為意外,我來不及作出旁的反應。
「若若,我回來了。」他柔和的聲線,像是從前每一個溫馨的日子,卻讓我熱淚盈眶。
轉過身,看著他略顯瘦削的臉龐,我的手忍不住撫了上去:「你已經康復了嗎?」
「是,要不然怎麼可能來看你?」鄒宇凱笑得雲輕風朗。
這個笑容,一直都是我最迷戀的部分。
現在,同樣無法拒絕這樣的魅惑。
所以當那個吻落下來的時候,我只能被動地接受。
滾燙的淚,從眼窩裡不受控制地滾落,沿著兩腮,直達頸窩,直到冰涼。
滾燙的唇落下來,從我的睫毛,一路吻到了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