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若,請相信,如果不是萬不得已,我不會選擇離開。」鄒宇凱的聲音,還是記憶裡的溫和,帶著一點淺淺的磁性。
我跌坐在沙發上,有氣無力地問:「那麼,請你告訴我不得已的理由,好嗎?」
「若若……」
有一個剎那,我以為他將會說出來。可是在略略的停頓以後,他卻又收住了聲音。
我疑惑地看了看自己手裡的聽筒,難道斷線了?把耳朵拚命地壓上去,終於聽到了微微的喘息聲。
我心裡忽然一鬆,這才發現,原來我在潛意識裡,還害怕他會忽然又沒有了音訊。雖然理智一遍遍地告訴自己,他的沒有音訊,對我來說是最好的結果。
然而,他對於我來說,無異於罌粟,明明心裡一遍遍地叫囂著逃開,可是腳步卻還是不由自主地迎了上去。
愛情,雖然不是枷鎖,卻像一張網,把我從頭到尾密密地網住。感情提煉出來的精粹,在生命的枝頭一遍遍地艷麗著。
我終於近乎絕望地發現,我對董汐明的感情裡,有家人、兄妹、朋友、知己……唯獨沒有愛情。
「若若,也許有一天,我會親口向你解釋。也許……這一天不會來到。」鄒宇凱的話,顯得很拗口,讓我皺了皺眉頭。
「如果你不想解釋,請不要再打電話來找我。」我試圖強硬地說著,他卻只是輕輕地歎了一口氣,真的掛上了電話。
我不敢置信地瞪著手裡的聽筒,他居然……
心慌成了一團,我幾乎有一種衝動,立刻去電信局查通話記錄,然後……回撥過去。像火車頭一樣衝到門口,門廳裡的昏暗光線,才讓我想到,現在是半夜的十一點!
我忽然失去了渾身的力氣,沿著門緩緩地滑落到地上,也不管玄關處鋪的大理石,有點冰冷。
如果不是電話鈴再一次響起來,我敢打賭,大概我一整夜都會保持那個姿勢。
我三步並作兩步地撲到了沙發上,用我平生最快的速度接起了電話:「喂?」
「怎麼了,若若?在做什麼呢?」
原來是董汐明……我虛脫地在沙發上坐了下來,平了平氣才開始解釋:「明,我剛才在打掃衛生,怕來不及過來接電話,所以沖得有些猛。」
「傻瓜……」董汐明溫和地笑了起來,「我會一直不停地撥,你不用擔心。」
我心虛地答應了一聲,其實只不過問兩句,並沒有什麼重要的事。我甚至不敢和他多說,怕鄒宇凱再找進來的時候占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