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仍然沿著過去的頻率生活，可是我明顯地感到鄒宇凱經常神思不屬。我總是嫉妒地想，他這時候一定是想起了柳如夢。
可是我不能說，不能把他果真推到柳如夢的身邊。我知道，這只需要舉手之勞。所以，我小心翼翼地維持著這樣的平衡，直到那天他回家。
我隱隱覺得不安，卻又說不上為什麼，只能戀戀地握住他的手，哪怕多留一秒鐘，都是好的。
「我只是回家，又不是上法場。」鄒宇凱輕眉淡眼地笑。
我不知道他回家的情形怎麼樣，只知道再見到他的時候，已經是兩天之後。他敲開了我的門，我正奇怪他不用鑰匙，卻赫然發現他神色憔悴。
他向來最講究儀容，西裝和襯衫總是一點皺褶都沒有，不知道是不是高幹家庭出身的關係。可這時，真絲襯衫，甚至沾了一點煙灰。鬍子至少這兩沒有刮，還留著短短的茬。
「怎麼了？」我問，心裡「撲咚撲咚」地跳。
「如夢——她自殺了。」
我一時間沒有明白他話裡的意思，只是怔怔地看著他。
然後，忽然之間就「嗡」地一聲響，才有了自己的意識。
他說，柳如夢自殺了，為了他。她用這樣決絕的方式，想要留住他。可是，我難以相信，一個能夠為了自己寂寞就提出要與他分手的女人，會下得了決心自殺。
「她……」我說了一個字，緊張地仰首看他。
「現在在醫院裡，剛剛脫離危險。」他疲憊地摟過我，我的耳朵側壓在他的胸膛，清晰地聽到他的心一下又一下的跳動。
果然如此。
我忽然笑了起來：「你是怎麼發現她自殺的？」
「是我姐姐發現的，她們曾經很要好。」
原來他還有一個姐姐。我苦笑，對於他的家事，我的所知顯得如此的貧乏。而柳如夢，早已與他們建立了親密的關係。
「她吞下了過量的安眠藥，我家裡的人知道了，都逼著我娶她。我……」鄒宇凱半抱著我進了房間，雙雙跌坐在沙發上。
「若若，我怎麼辦？」他苦惱地問我。
我忽然憤怒了，如果他真的愛我，根本不可能接受家裡的安排，也根本不可能——直到今天，都沒有讓我見過他的家人。
他的心裡，一直存著對柳如夢的期望，我不過是他空虛寂寞時候的一塊浮木。
「難道你要我告訴你，我成全你和柳如夢？」我冷冷地說著，離開了他的懷抱，背上的寒意，漸漸地湧到了心底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