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說……」我說了四個字，又連忙閉上了嘴。我說得越多，也許給她的可乘之機也就越多。她看起來，像是談判的一把好手。
柳如夢卻似乎根本沒有注意到我的失言，仍然優雅地轉動著水杯。
「他大概說我們分手了吧……當初是我提出來的，我那時候……」她伸手捋了一下自己的長髮，如絲如瀑般地晃動著，把正午的陽光，都晃得那麼耀眼。
我幾乎屏住了呼吸，明明知道她說的話，一定會讓我傷心，可還是拔長了耳朵，集中了注意力聽她說話。
「也許是一個人在國外太寂寞了吧？凱又不在身邊，隔著一根電話線，總是覺得不夠。其實哪裡是真分手呢……不過是借個機會撒撒嬌，讓他多來陪陪我罷了。唉，可惜他……就是這樣的大男人主義……」
「但是，這次他還是回來了。」我努力維持著自尊，費了好大的力氣，才能不緊不慢地說出話來。
「我們發生了什麼，你知道麼？」她淺淺地問。
她的話裡，引誘的意味十足。我深吸了一口氣，搖了搖頭：「你們是怎麼分手的，我不需要知道。如果我想，會自己問凱。」
柳如夢雙眸微眨：「可是，他會告訴你麼？凱這個人啊……我知道，他一定不會告訴你的。」
難道，他們之間真的發生了什麼？懷疑，像一條小蛇，拚命地咬著我的心臟。
「不，我不想知道。」我繼續強調了自己的立場。
「你害怕了，因為真相對你所謂的愛情，是一個明明白白的打擊。」她的目光，明明是溫柔如水的，這時候卻銳利得像要刺進我的心臟一樣。
我沉默不語，一口接一口地喝著我的咖啡。
「其實，他一離開加拿大我就後悔了，我和他的愛情長跑，不是一年兩年，哪有這麼容易就斷了的呢？他愛我，這一點我一直深信不疑。」
他們之間，也許才是真的有愛情吧？我抿著唇，不敢說話。
「雨若，你還是個孩子呢……不會瞭解男人的想法。我叫他去加拿大，是因為……我一個人沒有辦法處理那件事，我有了孩子。」
她的話，還是那麼輕柔，可是我卻呆若木雞一般，只是傻傻地看著她。
「但他……」我的話，已經完全喪失了底氣。
「他選擇回來，並不是真的愛你，只不過是因為道義上的責任。他怕你傷心，所以想慢慢地和你斷開。你難道不覺得……最近他的約會時間少了很多麼？」
她抿著唇笑，像一個最最驕傲的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