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絕岸瞪著緊閉著雙眼,真的等他下手的梁知絮,氣的渾身顫抖。
該死的!
這個女人竟然真的以為他會是那種對女人下手的男人嗎?
事實上,別看梁知絮伸著頭一副好像天不怕地不怕隨你怎麼樣的樣子,其實,她根本就怕得要命!
天曉得!她要多麼努力克制,才沒有讓自己表現出一絲顫抖的懼意。
她在賭,賭他商絕岸不會是一個會朝女人下手的莽夫,賭他對她還有那麼一點點的憐惜……
梁知絮緊緊的閉著雙眼,宛若陶瓷的小臉兒看不出任何畏懼的情緒,可是她的心卻在顫抖……
時間似乎在這一刻凝固不前,商絕岸瞇著眼,雙手因為過度用力的攥握而青筋浮現,但是他怎麼可能下得了手?
「砰!」一聲沉悶的撞擊聲,驚得梁知絮霎時睜大了雙眼。
待她看清楚發生了什麼事,一聲驚呼隨即呼喊而出「你瘋了!」
梁知絮臉色慘白的衝著商絕岸氣急敗壞的大喊。
這下好了,他完好的無傷的那隻手,此刻已經因為他的失控舉動,再添一筆輝煌的記錄。
梁知絮瞪著從他的手臂上緩緩流下來的血跡,頓時覺得一陣昏眩。
幸好,她即使抓住商絕岸僵硬的手臂,支撐住了自己。
「為什麼?為什麼要傷害自己?」梁知絮臉色慘白的不像話,她問,同時注意到自己的語音顫抖,卻控制不住。
商絕岸臉色臉色陰沉而痛苦,他的身體還在微微顫抖,瞪著眼前的小女人「原因重要嗎?」
他說,語氣中透露出的絕望與傷心,讓梁知絮忍不住心驚。
「我……」梁知絮很想說些什麼,但終究她什麼也沒說出口。
這種情況很詭異,梁知絮和商絕岸明明就住在一個屋簷下,但自從那天冷戰之後,他們就再也沒說過一句話。
梁知絮想起那天的情形,忍不住歎了一口氣。
唉!
她明明就是來照顧病人的,可是現在病人根本就不理她。
而她,更加不知道要如何開口來打破兩人之間的僵局。
於是,他們之間就像現在這樣——
坐在一張桌的兩邊,明明只要伸出手臂就能夠到雙方,可是卻想隔著楚河漢界一樣,短短的距離成了難以逾越的萬水千山……
梁知絮偷偷的用眼角的餘光瞄了一眼他那天受傷的手臂,還好!
那天他在最後拒絕了她的幫忙之後,真的有自己處理過。
不過——
梁知絮瞪著歪歪斜斜掛在商絕岸手臂上的紗布,忍不住皺眉。
這就是他處理過的樣子嗎?鬆鬆垮垮的好像隨時要掉下來的紗布,上面的藥棉已經露出來了一大半,好像隨時都會掉下來一樣?
實在很看不下去,可是畢竟跟他相處過很久的時間,因為,梁知絮深知這個男人固執起來有多令人抓狂!
不想跟他硬碰硬,但又不能真的就這樣放置不管。
於是,梁知絮突然抬起頭,看著一臉面無表情的商絕岸平靜的道:「我要回去了!」
就如她所猜測的,商絕岸果然因為她的這句話而身體僵直起來。
很好!
這樣她才有談判的籌碼。
「既然,你自己也可以把自己照顧的很好,我想我這個外人也不適合在繼續以照顧病人的名義,繼續打擾你!」像是沒看到商絕岸突然變得僵硬的表情,梁知絮繼續一片平靜地說道。
商絕岸終於抬起頭,看著一臉平靜淡然的梁知絮,良久才從牙縫中蹦出一句話:「隨便你!」
說完,便猛然站起身,走進臥室,用力的甩上門。
梁知絮瞪著臥室的房門,臉上是錯愕震驚的表情。
很好!
這個傢伙固執的個性,看來是有增無減嘛!
他剛剛說什麼來著?
隨便你!?
好!
他真的以為她不會走嗎?
可惡!
梁知絮被氣得失去了理智,就在商絕岸憤怒抓狂的離開飯桌之後,她也憤憤的摔門而去。
梁知絮一臉氣憤難消的走出商絕岸的公寓,然後一路來到樓下,伸手找來計程車變氣沖沖的離開了。
她至始至終都沒看到商絕岸其實在她摔門出去的瞬間,就從房間裡衝了出來。
當他看到空蕩蕩的飯廳時,痛苦的表情讓人忍不住心酸……
梁知絮直接回到家,在經過大廳看到因為她的出現而驚訝的下巴都快要掉下來,一臉誇張表情的黑澤時,她沒有理會。
而是,直接把自己縮進臥室裡。
黑澤莫名奇妙的瞪著梁知絮的臥室,一時之間,還不太能確定,剛剛是不是他出現了幻覺。
然後,為了證明自己的懷疑,黑澤反應慢半拍的從舒適的沙發上站起身,來到梁知絮的臥室門口,試探性的敲了一下門。
「裡面沒人啊,別敲了!」才敲了一下,裡面便傳來梁知絮沒好氣的大喊大叫。
黑澤忍不住笑了一下,同時也確定剛剛真的不是他的錯覺。
「出來吧,有什麼事說出來會好一點兒!」黑澤說完,然後轉身回到柔軟舒適的沙發上坐下,開始等待。
果然,沒用兩分鐘,或許應該說一分鐘的時間還沒到,黑澤便聽到身後傳來一聲開門聲,緊接著,沒過五秒鐘,梁知絮已經做到了他對面的沙發上。
「說說吧,發生了什麼事?」黑澤問道,他這個人大概這輩子就是生來做她和尚可兒的情感顧問的!
黑澤自嘲的想著,耳邊則想起梁知絮憤憤不平的抱怨:「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爛的男人啊!」
「哦!怎麼個爛法?」心知肚明她說的是誰,黑澤挑眉問道。
「固執的像一頭牛一樣,七年來,什麼改變都沒有,偏偏固執的個性卻有增無減的變本加厲起來,真不知道他這幅死樣子,怎麼還可能會有女人受得了他?」梁知絮抱怨個不停,直到猛一抬頭,發現黑澤正一臉興味的看著她,才一臉不解的問道:「喂,你那是什麼表情,我有說錯什麼嗎?」梁知絮不滿的瞪著他,兇惡的表情好像是在告訴他——你最好不要真的給她亂說些什麼,否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