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王府確實很大,亭台樓閣無數,佈局講究,氣派非凡。
「真不愧是王爺府。」雪不禁讚歎。
「喜歡就好。」夜明很是高興,又是朗潤地一笑,看得那府中的管家和下人們面面相視,他們有多久沒見過主子那樣的笑了?
「管家,還楞著幹什麼?趕緊準備些吃的,我朋友們還未吃飯。」夜明見管家和下人都愣愣的,心裡有些不快,平時不是都很精明能幹的嗎?怎的來了客人反倒變成那副模樣了?
「是,王爺。」管家張賀喜這才回過神來,看向隨同他們王爺進來的客人們。
走在頭裡的是一絕色的女子,那種美,誰人也趕不上,而她身後的男子和女子卻都個個清麗不凡,特別是那銀髮的男子竟然美的妖嬈,真是妖孽,不知道要魅惑多少女子的芳心。
「怎麼還不去?」夜明見管家站著不動,眼睛直看向雪和她身後的人。
張賀喜這才發覺自己很是失禮,趕緊垂下眼簾逃也似的離開了大廳裡,走的時候還不忘拉了把那有些看得傻掉了的侍女。
「呵呵,雪銀,都是你這妖孽惹得禍,害得別人傻掉了似的。」雪調侃著雪銀。
雪銀無辜地眨眨他美麗的眸子。
「來了一群男子,竟然個個不凡,那銀髮男子比王爺還美。」侍女們奔走相告。
「那為首的女子太漂亮了,她身後還跟著幾個女子,個個俊秀清麗。賽過了王府裡的側王妃。」男侍們也互相說著,當然那王妃可是算不上美,甚至很醜。
「趕緊做菜,客人們還等著用餐。」管家可是過來人,沒像他們般亂嚼舌根。
「管家,你老人家剛也不是看傻了嗎?」一侍女偷笑到。
「死丫頭,要不是我拉你出來,你的口水都流地上了。」管家敲敲那侍女的頭,那是廚娘的女兒,巧兒。
「哈哈哈哈。」眾人大笑,巧兒臉一紅,趕緊埋頭做起了事情。
大廳裡,一行人分賓主坐定,原本十二使站在雪的身後,不願坐下,但雪用眼神命令他們,他們也就乖乖地坐了下來。
之前夜風也給他父皇、母后寫了些家書,所以夜明對雪他們的情況也大致瞭解,那就是雪竟然是幽蘭的女皇,而且還生下了一對龍鳳雙胞胎。
當然有些不該提的,夜風也就沒有提到。
「對不起,夜明。」雪有些抱歉,由於她的逃婚,那一場婚禮卻成為了夜明的婚禮,否則,皇室真的不好向世人交代。
「雪兒,沒關係。」夜明知道她說的是什麼,他願意為她做一切。
「讓我見見弟妹吧。」雪忽然感到應該見見那成為夜明王妃的女子,那女子竟然也因為她而成為了政治婚姻的犧牲品。
她是直接被賜婚給夜明,兩人竟然連面也沒有見過。
「好,來人,請王妃來見過女皇陛下。」夜明不知道什麼原因,沒有說請王妃來見過太子妃,而是說請王妃來見過女皇陛下。
旁邊的一侍女趕緊小跑著趕去了清雅苑,那是王府裡最偏僻的院子,邊跑邊想著廳堂裡那女子的身份。
「女皇,哇,居然是傳說中的女皇陛下。幽蘭國的。」侍女伸伸舌頭,那氣勢,那美麗,確實不是一般人擁有的。
「小碧,你跑那麼快幹什麼?鬼追來了嗎?」侍女飛快地跑著,沒注意差點撞在另一侍女身上。
「我得趕著去請王妃來見女皇陛下。」小碧邊跑,邊回答,她可不能停留,王妃可是一進王府就自動要求搬到了偏遠的宅院裡,因為那半張臉真的醜的有些嚇人,就連王爺也被嚇了一大跳。
但如若不看那半張臉,王妃卻也算得上美貌之人。
遠遠地揪聽見那清雅苑裡傳來了優美的琴聲,那琴聲裡竟然有著淡淡的傷感。
「參見王妃。」跑得氣喘噓噓的小碧給那坐在月光下彈琴的身影行過了禮。
「小碧,有何事?」雲清雅淡淡地說,她雖然只見過小碧一面,但已經記住了她的名字,因為她是唯一不怕她的侍女。
「王爺請王妃前去見過女皇陛下。」小碧興奮地說,或許王妃的命運從此就會改變了吧?她真的替她高興。
「女皇?那來的女皇?難道是幽蘭國來的?」清雅依舊語氣淡淡,但目光中卻充滿了渴望。
為什麼幽蘭國的女子都能夠獨立,而他們玥國的女子非要依附一個男子呢?什麼時候自己也能像幽蘭女子一樣能夠有主動尋找丈夫的權利?可如今成了王妃的她什麼也不敢奢望。
小碧點點頭,應該就是幽蘭國女皇,其他國家可都是男尊國,哪來女皇呢?
「好,走吧。」清雅有些壓抑不住自己的興奮,可剛走了兩步,卻又停了下來。
「小姐,怎麼啦?」跟在清雅身後的陪嫁丫頭妡兒不解地問。
「我這樣的面容,怕嚇到女皇。」清雅苦笑了一聲,這王府裡的人,除了她的陪嫁丫頭,以及眼前的這個小碧,那上上下下,包括王爺和側王妃見了她不也像見了鬼似的嗎?
「那用面紗遮住吧。」小碧想了個主意。
清雅點點頭,只得如此。
清雅有些急切地想要見到女皇,於是加快了自己的步伐,但那清雅苑離主院明月殿太遠,走了許久,才走到,小碧跑著去也花了不少時間,此時的雪他們已經用完了膳。
「我說,明王爺,不是王妃住的地方應該很近嗎?怎麼是不是架子太大,請不動?」雪可有些不滿了,她不習慣長時間地等人,在她的觀念裡一直都是「時間就是金錢,時間就是生命。」
浪費掉一分一秒都是可恥的。
「她沒有住在王妃殿,住在很偏遠的小院裡。」夜明有些無奈,耳邊總是響起那憂傷的琴聲。
那女人很可惡,竟然自己要求搬到那偏僻的院落裡,不就是因為他第一次見到她那張鬼臉被嚇到了嗎?
「哦。」雪暗淡了雙目,因為她,卻傷害到了那女子吧。
「王妃駕到。」一聲清脆的喊聲拉回了雪的思緒。
只見一個女子體態輕盈地走進了廳堂,但讓雪不解的是為什麼她蒙著那面紗?
「參見女皇陛下。」清雅走到雪的面前,雖然隔了一層面紗,她也能夠準確地判斷出那美麗的女子應該就是女皇,她的威嚴和尊貴是誰也無法相比的。
「弟妹,不必多禮。」雪淺淺的笑撫平了清雅緊張的心情。
「弟妹?」清雅不明所以地愣怔在那裡。
「是的,我是夜明的大哥夜風的妻子,以後你叫我皇嫂吧。」雪低笑,看來有很多事情她並不知道。
「皇嫂。」清雅輕輕地叫了一聲,雪的笑總給她一種安心的感覺。
「哈哈,好,那弟妹現在可以把面紗取下,讓我看看嗎?」雪心情大好,懶得管傻在一旁的眾人,拉著清雅坐在了原本夜明坐的位置上,夜明無奈地坐到了清雅的另一邊。
清雅像受了蠱惑似的,摘下了自己的面紗。
「嗯,很美,幹嘛戴那面紗?」雪不由讚歎道,這美足可以展示出來讓大家欣賞啊?為何戴那面紗?
此時的雪並未見到清雅另半邊臉。
十二使、青龍、白虎包括夜明都看得清清楚楚,另半張臉異常的嚇人。
一時間除了雪以外的人都盯著那鬼臉似的半張臉。
「你們怎麼那副表情?」怎麼都有被嚇呆了的表情?再怎麼美也不至於嚇呆了啊?
沒有人回答她,她不由站起身好奇地順著白虎的眼光看去。
「怎麼這半張是這樣?」雪不由憐惜地走近清雅仔細地查看起來。
而清雅見自己的容貌又一次嚇到了別人,很悔恨自己摘下了面紗,想要拉起面紗遮蓋起來。
「別遮。」雪阻攔了清雅的動作,輕輕地撫上了清雅那半張醜陋的臉,霎時一股暖熱的氣流傳入清雅的體內,溫暖了她冰冷的心。
清雅感激地看著雪,因為雪並沒有其他人的驚訝,厭惡,而是憐惜、心痛。
「沒想到你堂堂的明王爺在和你的王妃成親快一年後,還讓你的王妃是處子之身。」雪不僅有些冒火,他們就那樣為了皇家的臉面而犧牲掉一個女子的幸福嗎?
不然,為什麼竟然碰也不碰她一下呢?
夜明有些瞠目結舌,在新婚之夜他檢視過她的手臂,並沒有守宮砂,為什麼雪說她還是個處子之身?
正因為她沒有守宮砂,也就更讓他討厭她那張臉,臉丑、身子也骯髒的女人。
「你憑什麼說她是處子?」夜明有些艱難地開了口。
清雅目光暗淡,心已涼透,他竟然懷疑她的清白。
「哼,我說她是,她就是。」雪可不想那麼便宜地告訴他,她不知道他究竟是喜歡清雅還是厭惡清雅?不過看那表情,他是厭惡她的吧。
「你。」夜明有些氣結,他為了她甘願犧牲自己的婚姻,而她如今卻這樣對他。
「我只想問你,你愛她嗎?」雪看向夜明,她想要得到一個答案,如果他不愛她,那麼她可是不會告訴他為什麼清雅還是一個處女。
經過她的仔細觀察,她發現那鬼臉其實是一種保護女子貞潔的古老的法術,這在民間早已經失傳,雪不知道為什麼清雅的臉上竟然會有?
不過只要被施了法術的女子找到一個愛自己的,自己也愛的人行了合歡之禮,那半張鬼臉就會像另一邊臉一樣的美麗,但帶著半張鬼臉,不嚇跑人都不錯了,還哪裡去找那愛自己的人?
如果找不到相愛的人,強行地行了合歡之禮,那麼另半張美顏也會變得和那鬼臉一樣的難看。
幸好夜明雖然不愛她,但也沒有強行地和她行了合歡之禮,這讓雪有些欣慰。
「那只是父皇的賜婚。」夜明淡淡地說,他和她面都沒有見過,何來愛她一說?
「那麼說你並不愛她?清雅你呢?」雪看向清雅。
清雅心早已經涼透,她知道他厭惡她,雖然她曾經有過期盼,但最終希望卻成了空。而今夜明也只說是父皇賜婚,他終究是不會愛她的。
清雅也緩緩地搖搖頭,自己愛他有什麼用?不是自取其辱嗎?
「既然你不愛她,她也不愛你,那麼夜明放她自由吧。」雪看了看兩人,這樣的婚姻最終都會讓兩人痛苦,不如分手。
「不行,皇命難違。」夜明堅決反對,不知道為什麼叫他放手,他心沒來由地一疼,但說出來的話,卻再一次讓清雅冷了心。
「好,不就皇命嗎?明日我即刻進宮請求皇上下旨意,解除你們的婚姻。」雪有些生氣,不愛還要緊緊地抓住?什麼意思?
如果愛就大膽地去愛,不愛就放手,不要去誤了別人的青春,試想一個女子的青春年華能夠有幾年?而他夜明倒好,可以和他的側妃進入溫柔鄉里,而清雅就只能夠獨守空閨,孤獨地終老一生。
「你,父皇不會允許的,而且他還要找你算一年前你逃婚的帳。」夜明怒火陡起,她為什麼非要這樣做呢?
「呵呵,我相信他不會不顧玥國老百姓的死活,和我算過去的帳。」雪大笑,她是誰?她是解救玥國百姓於水火之中的他們玥國的有功之人。
「你什麼意思?」難道說如果父皇和她算舊賬,她就要舉兵進犯玥國嗎?
「哼,堂堂的王爺竟然還不知道玥國的旱情雖然已經被解決了一半,而雪月城以南的卻還沒有解決吧?」雪冷哼,把她想成怎樣的人了?
「你怎麼知道?」雪月城以北的旱情突然被解決,這也是他剛從皇宮裡知道的結果,那也是飛鴿傳書而至的,為什麼雪會知道?他們不是剛到雪月城嗎?
「因為那是我們解決的。」旁邊的雪銀冷冷地插言。
「你們?」夜明不相信地瞪大了眼,他們?怎麼可能?
「或許你以為是你們感動了上蒼?上蒼替你們解決的?」雪不禁好笑,如今的天神們可不使壞都是好的了,還幫你解決旱災?做夢吧。
「清雅,願意跟著我嗎?」雪不再理睬那傻掉的夜明,逕直望著清雅說到。
清雅輕輕地點頭,或許這是她最好的出路,而她被休後又不能夠再回娘家,她想到幽蘭去看看,想像雪那樣獨立,像雪那樣勇敢,靠自己養活自己。
她剛不是說她是夜風的妻子,難道逃婚的就是她嗎?她真的太勇敢了,而她自己卻想一下都不敢。
「嗯,那好,青龍、雪銀,十二使,我們走吧,不住這裡,到濬王府。」雪忽然想起什麼,今晨迷迷糊糊中,夜風好像在她耳邊說今夜住在濬王府吧,只是那會兒睡意正濃,醒來已經忘得乾乾淨淨,到了雪月城後又太累,那裡還想得起那麼多。
不過多虧了夜明的那頓飯,讓她有力氣想起夜風的話。
濬王府本是雪成為皇太子妃前,夜風讓她暫時作為娘家住一夜的的地方,而她竟然逃掉,所以還沒來得及去住過,不過好像就在這附近。
青龍、雪銀、十二使真有些哭笑不得,他們的主子竟然這會兒才想起來,這已經快半夜了。
「哈哈,夜明謝謝你的招待,想要帶回你的妻子,拿出你的誠意吧。」半空中傳來雪清脆的笑聲,那夜明也真是一個彆扭的人,心裡有感覺,說出的話卻偏偏能夠氣死人。
傻掉的夜明才忽然醒悟,一行人卻已經消失。
大笑間,雪一行已經飛到了濬王府,風、仙、影早已經在那大廳裡等的焦躁不堪,落塵和夕顏兩個寶貝被他們好不容易哄來睡著。
他可是在太子府和濬王府之間找了幾個來回,因為是在空中飛過,哪裡注意到那會兒走在路上的雪他們?
打死他也想不到,他們一行人竟然沒有一個使用仙法,而是靠走路走到皇宮附近,並且遇到了夜明,夜明把他們撿回家,也是用走的方式到的明王府。
三王真有些哭笑不得,怎麼那兩大神獸跟了雪也變傻掉了嗎?還有那十二使,是不是也跟著變得傻掉了?
由於有清雅在,也由於是半夜三更的,他們也不好責怪他們那有些粗心大意的妻子。
雪也知道了那銀票是被夜風拿走了,拿走的時候也曾在她耳邊說過,只是她睡得糊里糊塗的,那裡聽見?而且自己有錯在先,也不敢責罰夜風。
雪有些鬱悶地拉著清雅睡到了一間客房裡,留下哀歎的無可奈何的三王只得各自獨守空房,因為青龍、白虎、十二使早已經在三王圍住雪的時候就逃開,各自尋找到一間房間,做起了美夢。
月兒也漸漸地躲進了雲層裡,一切都已經沉寂,只有那夜明還站在那清雅苑裡,站在那古琴旁邊,猶自發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