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我親手把你送給安迪，還說什麼你是賤人之類的話？」冷季風一臉不敢置信的看著眼前莫淺，深邃的眸子裡帶著傷痛和疑慮。
莫淺並不想跟眼前的人太多交談。回憶，美好，但卻帶著致命的傷痛。以至於，只要想起心就疼得窒息一般恨不得死去。
「怎麼可能？我愛你比愛自己還要多，我捨得把你送給別人？」冷季風愣了一下，然後很快就低吼著反駁。
他怎麼可能做那種事？三年來，腦子裡一直迴盪的是看到淺淺跟別的男人交纏在一起的場景。不管是哪個男人，想來都接受不了看到自己愛的人跟別的男人衣衫不整的躺在同一張床上的事實。
莫淺的眼睛依舊很清澈，帶著不含污垢的純淨，只是太多的過往讓那份澄澈裡添加了很多說不清道不明的憂傷。
「你，我玩膩了。剛好最近跟道爾少主有一筆交易，你還不至於到一點利用價值都沒有。道爾少主，這個女人，如果你想要的話就送給你了。」
莫淺的聲音低低的，不知是故意還是怎麼的，帶著掩飾不住的哀傷。
潔白的病房內，很快籠上了陰鬱的烏雲。
清澈的眸子帶著一絲空洞，像是又回到了那痛不欲生的三年前，又像是回到了那個被安迪強迫的夜晚。舌尖已經好了的傷口再次疼痛起來，那種撕心裂肺的傷，那種滿嘴都是自己鮮血的血腥味，那種無力的掙扎和絕望。剎那間，又全部回來了。
再也無力多說什麼，莫淺緊緊的摟著抱枕，像一個落水之人抱著救命的浮木一樣。稍微一鬆開，世界就會崩塌，整個人就會淹沒在無邊的水中。
冷季風也沉默了。
無措的情緒第一次侵襲了他，他看著眼前脆弱的人兒，一如記憶中的美好。只是不再有那天真無邪的笑容，精緻的小臉上滿是脆弱的愁雲。
什麼是事實？什麼是真相？
記憶中依舊清晰的記著看到她跟別的男人纏在一起的場景，而對她所說的那些卻是毫無印象的。難道……又是一個騙局嗎？
看著床上的人，冷季風沉默著。
自己，還有自己愛著的人，現在，到底該相信誰？
這麼艱難而詭異的選擇，此時卻如此真實的擺在面前，讓他有些彷徨，甚至，忍不住想要逃避。
「我累了。」不知過了多長時間，沉默像是一記安眠藥讓兩人的思緒都停頓著打了結。莫淺的眼神很空洞，就算是對著冷季風，裡面也沒有他的影子。曾經那種傾城傾國的靈動，彷彿如昨日春水，一如不復返了。
冷季風像是終於找到一個借口般，趕緊說道：「那你休息，我先走了。」
逃跑的速度，竟是前所未有的迅速。
看著那個逃走的背影，空洞的眼睛彷彿有一瞬間恢復了神采。只是存在的時間太短，慢慢的，又如同飛蛾撲火般再也不見了。
眼角不知為何有些濕潤，莫淺看著手上綁著的白色繃帶，思緒飛舞著。
未來是什麼？
未來在哪裡？
她，再次茫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