蟾宮之上,不死之樹—月桂樹下,有一個園林,中間有一個壇,叫月壇,那砍樹的男子每天不停的著月桂樹,但是此時他卻停了下來,眼睛凝望著園林中間的月壇,他望了月壇片刻,又將空洞無神的目光移向那孤獨寥落的白色身影,那個身影每天都會站在那裡,他每天都能看到,但是他從來不說話,只知道每天一斧一斧的砍著不死之樹,但是今天卻是例外,他不但沒有砍樹,而且還將目光移向了那孤寂的身影,那孤單的身影也從來不會看他一眼,因為他的存在已經是司空見慣了。
傳說月壇上有一口井,名叫琉璃井,這口井中有一個時空隧道,可以通往冥界,冥界鬼氣陰森。為了看守這口井,玉帝命吳剛前來看守。
相傳九萬六千年前,吳剛有個妻子,名叫秀兒,因一次偷吃了一個蟠桃,則被王母打入蟾宮,吳剛苦苦哀求下,玉帝開恩,允許每一百年可以讓吳剛進入蟾宮與愛妻見一次面。有一天秀兒無意中來到這口琉璃井邊上,一時好奇,便見井中有朵黑色蓮花,愛花是女人的天性,於是靠著有幾分道行,縱身入井,欲摘取黑蓮,卻不料一去不返回。後來無數冤魂厲鬼從井中飄蕩而出,搞得仙界雞犬不寧,死傷無數,經查明,玉帝大怒,於是將吳剛終身禁止在這蟾宮中,為了懲罰吳剛,命令他每天砍不死之樹,月桂樹隨砍即合,玉帝用這種無休止的勞動來懲罰吳剛,並看守琉璃井。所以,這蟾宮中的月壇也成了蟾宮的禁地,凡了靠近琉璃井三丈範圍,吳剛的斧子會準確無誤的將此人劈成兩半。
冰漪仙子從來沒有過一絲表情,沒有悲痛的表情,沒有歡喜的表情,她自從被打入蟾宮便從來不曾有過表情,但是從那平淡的表情上可以看出她的痛苦。
吳剛的眼神依然空洞,他提著斧子,一步一步緩慢地朝冰漪走了過去,冰漪一愣,這平淡無奇的動作卻好像是世間什麼稀奇的事情一樣,看別人走路確實沒什麼稀奇的,不過吳剛走路卻是稀奇,稀奇得很,因為他從來不會離開那顆月桂樹,自從冰漪進入蟾宮七百多年以來,她每天都會在這月桂樹下靜靜的站著,每天這裡的一切都是一樣,沒有任何變化,但是今天卻有了變化,吳剛走路了,離開了那月桂樹,她從來沒有見吳剛離開過那顆樹,但是今天他離開了。
而且他朝著自己走過來,冰漪沒有動,就這樣凝望著那已經生疏的腳步,吳剛走路的樣子很沉重,好像是站立不穩似的,九萬多年他沒有走過路,當然生疏了。
吳剛走進冰漪,沒有開口說話,他抬起右手,伸出食指,緩慢地指向月壇,又望了望冰漪。冰漪愕然,不明白吳剛為什麼指著月壇。疑問的目光看向吳剛。
吳剛還是沒有說話,他轉過身,緩慢而沉重的朝月壇走去,冰漪沒有問為什麼,她跟在吳剛身後,一步步朝月壇走近。
到了琉璃井邊,吳剛伸出手指指了指井中,他的動作還是那麼生疏和緩慢,冰漪沒有問,因為在這個寒心之地的人,沒有一人開口說話,心已死的人話自然少,所以,她們都乾脆不說話,用一個眼神,或者一個手勢,已經可以表達自己想要說的話。上前一步,她帶著好奇之心將目光透向琉璃井中。
突然眼前一黑,什麼都聽不見,什麼也看不見!
太虛幻境內,白雲天已經遇到九十個不同場景的幻象,但是幻象內的一切都是那麼真實,明明是自己的好兄弟,當靠近時卻突然便成鎖命妖魔,越到後來越凶險。無奇不有的怪獸,凶狠殘暴的惡魔,高大如山的巨人,數之不盡的毒物,冤魂厲鬼的心魔干擾…………
此時,位於蟾宮已經很近,近在咫尺,但是,前面卻有一個白髮老者,老者背對著白雲天,負手而立,看不清他的面貌,但是從他身上的氣息卻讓白雲天心驚。
白雲天的一身白衣此時此刻已經變成了紅色,紅色的衣服,被鮮血染紅的,是他自己的鮮血。在這個幻象空間內,沒有人看得見他身上的傷,沒有人會可憐他一聲,只有虛無中飄蕩的氣流訴說著他堅持不懈的情懷。
白雲天沒有說話,他需要拖延時間來恢復實力,雖然面對眼前這個白髮老者他沒有一點把握,但是他還是要爭取,只要他不倒下,只要他還活著,他就不會放棄,絕對不放棄,他有一顆永不服輸的心。
雖然是在幻境之內,但是那強大的氣息告訴雲天,眼前這個白髮老者絕對不是幻象,絕對是很真實的存在,因為那股氣息能讓他全身毛孔收縮。
無論是閉上眼睛,還是意守靈台,或者是直覺感應,眼前這白髮老者都是那麼真實,所以,這第九九八十一關絕對不是幻象。
「小子,你別為老夫不知道你懷什麼鬼胎,你無非是想拖延時間,多恢復些實力罷了。」看起來雖然年老白髮,但是聲音卻洪亮如鐘。老者接著道:「老夫可不是狂妄,既然你在顛峰狀態,也絕對闖不過老夫這一關,你以為這九九八十一關是這麼好過去的嗎?十萬年來,能闖過前面八十關的人多不勝數,可能闖得過老夫這最後一關的卻屈指可數。」
不知道對方底細,那只有先瞭解,俗話說知己知彼,百戰百勝,雖然自知勝不過,但是能多瞭解總是好事,現在勝不過不代表以後勝不過,白雲天微微一笑,道:「不知道前輩怎麼稱呼?小子在這裡有禮了。」
白髮老者冷哼一聲,道:「別與我老人家套近乎,老夫從來不吃這一套。還有,你不覺得你這一招已經過時了嗎,老夫鎮守太虛幻境十萬年,像你這樣的人老夫見多了。」
只要對方說話,就會露出破綻,俗話說言多必失,這個道理白雲天豈能不知,開口道:「前輩是說套近乎太老套了?還是說小子用的方式老套了?」
老者又是一聲冷哼,不屑道:「你小子一撅屁股,老夫就知道你要拉什麼屎,你別得寸進尺,剛才老夫一看是你這魔頭,本想一掌將你送去見佛祖,可上天有好生之德,再者,老夫看你潛力不可限量,所以饒你一條小命。若是再囉嗦,老夫可就不客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