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之上,群臣議論紛紛。
「皇上,今年的您的壽辰,司禮部已經做出如下方案,還請皇上定奪!」司禮部皇甫馳恭敬的地上奏折。
傾月寒隨便掃視了一眼,輕輕合起,「皇甫卿家定就可!」對大臣的信任,也是他治理國家的一個有力手段。
「是,臣遵旨!」皇甫馳感動的領命,「皇上,臣在這次特招了明間的雜耍和歌舞團,企圖給皇上以耳目一新的感覺。」
「嗯!」傾月寒微微點頭,少了心中的愛,再多的美好無人去分享,又有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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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的壽辰,宮中忙的不可開支,後宮的嬪妃紛紛的使盡渾身解數,準備著歌舞,企圖能吸引到皇上的眼球,一躍成鳳。
「娘娘,您要的舞衣!」翠玉剛剛從內務府回來,拿回寇香海準備在皇上壽辰上跳舞的華裳。
寇香海媚眼一翻,自己一定要重拾皇上的歡心,兩年來,自己做任何事情都異常的小心,只是希望皇上能夠將注意力放到自己的身上,可是,卻……
想著,寇香海憤恨,一個已死的人,自己卻都鬥不過。
套上華裳,寇香海盡情的舞著,企圖讓自己的舞姿達到最為妖嬈。
御膳房內,是最為忙碌的,進進出出的太監,無不急匆匆的,皇上壽辰上的每道菜都力求完美,無論是外觀還是味道。
傾月寒看著宮內到處掛上了鮮紅的綢緞,心中卻沒有那麼開心,「小文子,給朕更衣!」
一襲紫藍色長衫,一把折扇,一副俊顏,一匹千里駒……傾月寒往郊外奔去。
「吁——」急勒馬韁,馬由於忽然停止,前蹄仰起,隨即停下。
傾月寒一個翻身,緩緩的往河邊的墓走去……
走到墓前,見有擺好的吃食,異常的新鮮,傾月寒環顧四周,未曾看見有人的蹤跡,眉頭微微蹙起,收回疑惑的目光。
「墨言……皇兄來看你!」傾月寒沉痛的摸著傾墨言的墓碑,這兩年來,自己每當心中鬱結,都會來到這裡,坐在有著凝兒遺言的大石邊,折一隻河燈,和墨言訴說著心中的思念和惆悵。
「兩年了,朕是不是應該放下!」傾月寒微微的說著,「朕對你們的思念,是否讓你們無法安心的離去呢……」
「唉——」長長的一歎,傾月寒放下河燈,「今日是皇兄壽誕,最重要的你們卻不在朕的身邊……」
看著河燈搖曳在河中心,順著微微的急流往下游飄去,傾月寒的眼中多了份憂傷,苦笑浮上嘴角,「兩年了,從未曾有一盞河燈抵達對岸,看來……朕,真的應該放手了!」
傾月寒回望了下傾墨言的墓碑,深邃的眼眸變的平淡,掉轉身飛躍上馬,往皇宮奔去!
樹林中,一個蒙著薄紗的婦人領著一個小男孩從暗中出現,眼眸中全是淡然和冷漠。
「媽媽,那個人是誰?」小男孩稚嫩的聲音猶如天籟,小小的臉龐上已經可以看出,長大後必定是個傾倒眾生的翩翩公子哥。
婦人沒有吱聲,過了片刻,緩緩蹲下身子,「墨兒,媽媽最近都有事情要辦,沒有辦法照顧你,媽媽會將你放到幾個叔叔爺爺那裡,你要聽話,等著媽媽回來……好嗎?」
被稱為墨兒的小男孩疑惑的看著婦人,水靈的眼睛裡有著似懂非懂,稍稍偏了下頭,隨即點點頭,「嗯,墨兒聽媽媽的話!」
婦人摟過墨兒,眼中露出欣慰的笑意,「媽媽知道墨兒是最乖的……」
墨兒的小臉擱在婦人的肩膀上,稚嫩的臉龐有著不符合那牙牙學語時的成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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傾月寒壽辰,大赦天下,減免賦稅一年,百姓又一次感歎,有這樣好的皇上,實乃人民之福。
從夜魅城至皇宮內,無不張燈結綵,大紅的燈籠高高掛起……
傾月寒登上望月樓,底下所有參加壽宴的大大小小的官員及其眷屬紛紛下跪,「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祝皇上洪福永享,壽與天齊!」
「眾卿家平身……」傾月寒放下心中大石,人也輕鬆了許多,環視了下底下的盛壯,落座。
「落座……」小文子高聲呼著,隨著他的聲音,大臣們按照品級在相應的地方坐下。
各宮嬪妃們亦在傾月寒的身後一一落座,傾月寒的左右有著兩張空著的座椅,在右手空的旁邊,寇香海是唯一能與皇上平齊而作的人。
寇香海冷眼看著傾月寒左右兩邊的座位,心中極為不悅。
每年的壽誕,皇上左右兩邊必定空出座位,一個是墨王爺的,一個是……一個是那個賤人的。
想著,寇香海的恨意浮現在眼中,自己最大的失策就是,沒有想到皇上對那個賤人的愛如此之深,深到沒有任何可以取代的地步。
台下,司禮部皇甫馳高聲喊道:「表演開始!」
眾人一臉笑意的轉向早早搭建好的表演台,之間一群小孩手拿蟠桃,盡情的起舞著,臉上都露出開心的笑意……
傾月寒微微一笑,冷峻的臉龐已經久久未曾展露笑顏。
此次節目編排的絕對夠新意,上至皇上嬪妃,下至王公大臣,無不看的目瞪口呆……
第一階段完畢,大臣們紛紛向傾月寒敬酒。
接下來,是各宮的嬪妃們自卑的小節目愉悅皇上的,就看,什麼給皇上寫詩的,彈琴唱小曲的,舞動水雲袖的……
最後,寇香海一襲水藍色荷葉裝,踏著盈盈的步子走向舞台,千嬌百媚的微微一拜,淡雅且嬌嗔的說道:「臣妾獻舞一曲,祝皇上笑顏天天展……」
說著,露出迷倒眾生的一笑。
曲樂響起,寇香海折扇拂面,跟隨著翩翩起舞……直至一個漂亮的迴旋,音樂止,舞步停!
傾月寒呆愣,思緒飛回到自己剛剛登基時的那屆選秀,寇香海跳的就是這支舞,當時……也是這支舞將自己迷醉,如今的她,隨著歲月的累積,舞姿更加的動人,亦更加的純熟。
她今日選此物用意何在,聰明如傾月寒又豈會不知?
兩年多來,自己未曾寵幸過後宮中任何一位嬪妃,想起海兒剛剛小產時自己答應過她的,一絲歸咎閃過內心。
「海兒的舞依舊讓朕沉醉,多年未曾看到此舞,海兒精進了不少……有賞!」傾月寒緩緩說道。
寇香海盈盈一拜,風情萬種的說道:「臣妾謝皇上隆恩!」
今日,後宮的嬪妃就寇香海得到皇上親口嘉許,遭來了多方的妒忌和羨慕。
看到皇上的神情,寇香海知道自己這次又靠這支舞……成功的掠獲了皇上的心,笑意淡淡的浮現,緩緩的退下,卸下身上的荷葉裝,換回自己的宮裝,一臉嬌羞的在座位上落座。
「海兒今天費了心思的……」傾月寒瞭然,又一次誇獎道。
寇香海更加的嬌羞,「只要另皇上開心,臣妾就算費在多的心思也是值得的。」
傾月寒微微點頭示意,一臉的讚賞。
「最後一項,煙花表演!」皇甫馳喊道,隨即轉身抱拳,「皇上,明間歌舞團為答謝皇上對百姓的愛護,特別準備了一個神秘的節目……」
說著,皇甫馳有些猶豫,「但是,這個節目微臣未曾核准過,不知道皇上……」
「准了!」傾月寒淡淡的說著,「百姓也是一番心意,不要掃了興致!」
「是,皇上!」皇甫馳領命,退了下去。
隨著一陣鑼鼓聲,煙花奼紫嫣紅的在墨藍色的天空中綻放,無比的絢麗,人人臉上洋溢著歡樂,均仰頭望天,欣賞著……
煙花的表演漸漸接近尾聲,大家有些意猶未盡,突聽樂曲聲響起……
大家都驚呆,有些懂樂理的人都四處打量著,如此輕靈的曲子都是彼此未曾聽到過的……
正當大家巡視著,突然天空一個巨型煙花放開,瞬間,天空猶如白晝,之間一個蒙面,穿著著大紅色宮裝的女子從一個不知何時搭建的巨大鞦韆上一瀉而下……
「有沒有剩下回望的時間
再看我一眼
我分不清天邊
是紅雲還是你燃起的火焰
哪一世才是終點
徹悟卻說不出再見
有沒有剩下燃盡的流年
羽化成思念
是塵緣還是夢魘
是劫灰還是升起的炊煙
哪一念才能不滅
是涅磐還是永生眷念
……」
溫婉的歌聲飄蕩在夜空,紅色的飄帶迎風而吹,鞦韆一直前後蕩著,每當蕩到傾月寒的面前,那女子嬌媚且勾魂的眼神都會適時的拋去一個媚眼。
歌聲依舊,紅衣女子迎著微風,配合著優美的樂曲,一切猶如夢幻般!
再場的人無不看的驚呆,不論是曲風還是歌聲,亦或是如此的登場方式,各個驚歎。
傾月寒看著那眼神,說不出的熟悉感……
一曲終罷,鞦韆也緩緩停止,只見那紅衣女子輕盈的下了鞦韆架,微微一福,「民女海棠,祝皇上萬福,今日皇上壽辰,民女特備詩詞恭祝皇上!」
傾月寒悠悠從剛剛的呆愣中回神,深邃的眸子緊盯著那望月樓下,輕紗蒙面的紅衣女子,「哦?海棠姑娘請講!」
「海福中照天命日,哉壽間涵半百年。行可楷模人稱德,青松歲久葉常在!」紅衣女子柔聲的吟道。
大臣們不約而同的點點頭,都讚賞的看著海棠,極為的欣賞!
傾月寒微微蹙眉,目光凌厲的看著海棠,心中發顫,嘴角有些抽動的說道:「海棠姑娘,可否卸下你面上薄紗,讓朕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