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門外,眼見雨漸大,天色一片陰沉,雨水匯聚成窪漫了一地,想到花千夜便是在這裡為了自己跪了大半日,心中一痛,咬了咬牙,終是雙腿一屈,筆直地在這雨中跪了下來。
見雨地上的人影,穆翠柳不由心下歎息,眼看自家主子已經看完密報,正靠著椅子閉目養神,不由走過去,猶豫著道:「王爺,王妃昨日在院裡跪了那麼久,或許真的病了,依奴婢看,還是讓太醫……」
水洵澤睜開眼,微笑道:「翠柳這是在怪本王無情麼?」
穆翠柳忙垂了頭,惶恐道:「奴婢不敢。」
水洵澤微笑道:「那就好。夜也深了,本王也有些累了,你這便伺候本王歇息罷。」
穆翠柳忙低頭應了「是」,只在心頭無聲一歎,卻是再不敢多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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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的時候,水洵澤醒了過來,睜著眼靜靜地注視了床頂片刻,卻是披衣起了身來。
來到窗前,往外一望,大雨未停,依舊不斷自夜空中落下,夜深靜寂,只聽得那落雨的沙沙之聲。
目光不經意一掃,外面雨地裡卻是豎了一個人影,雖是被雨濕透了衣衫,那人卻仍是筆直地跪著,一動不動,這初春的雨怕是早已凍僵了過去。
一絲冷笑浮上唇角,水洵澤輕輕撇過眼。
那花千夜就是個甩不開的牛皮糖,他真不知道她為何要如此黏著他不放,甚至用卑鄙的手段讓皇上下詔賜婚,這不是最可恨的,最可恨的是在成婚那日她居然在花轎中自盡,若是能這樣死過去也就算了,可她居然自盡後求救,讓人發現她!
他水洵澤何時受過此等侮辱,他厭惡她至極,恨不得她能就這樣死掉才好!豈會去救她?
恨歸恨,但回過神來的時候,自己竟已是披了大氅步出了屋子。
自那個跪著的人身邊走過,並未看她一眼。
似是閒庭信步,但停下步子的時候,一抬頭,已是到了那人居住的屋前。
在門口猶豫了一下,終是推開門,跨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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