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風居然說不能帶她走?
「為什麼?」花朵朵似乎很不明白。
「娘娘,你別著急。」凌風似乎知道花朵朵是誤會了,急忙解釋道:「南朝的皇宮地形複雜,戒備森嚴,臣一人進出都已成問題,所以臣沒有能力帶娘娘出去。」
凌風說著,一下跪地,正色道:「臣無能,還請娘娘恕罪!」
「沒事啦!你快點起來!」花朵朵忙講凌風扶起,以前和凌風接觸不多,不知道原來他是一個這麼認真的人,於是花朵朵忙笑道:「我又不是貴妃,這個你都知道了,還那麼嚴肅幹什麼啊?」
「謝娘娘。」凌風輕輕的站起身來。
看著花朵朵,凌風想,這才是配得上皇上的人。比起那個柳香菱好了太多,而且最重要的是,皇上愛她!
所以她才是最有資格成為貴妃,甚至是皇后的人。所以……她就是他的主子。
「娘娘,現在司徒大人已經回朝,正和皇上還有柳將軍商量營救你的辦法,所以還請娘娘耐心等上幾天。」凌風飛快的說完,就聽到了門口傳來的腳步聲。
花朵朵也嚇了一跳,忙推著凌風,著急的道:「你快走吧,千萬不要被發現,回去後告訴皇上,我在這裡一切都好!」
「是!」凌風快速朝窗戶退去,抱拳道:「請娘娘一定要保重身體,等待皇上前來營救。」
花朵朵突然就自信百倍的點頭,她一定會好好的等著他的。
凌風躍出窗戶,很快隱沒在黑暗中,花朵朵正欲關窗,門已經被推開了,走進來一個小宮女。
花朵朵不慌不忙的關上了窗戶,故作生氣的喊道:「這麼冷的天,怎麼都不關窗,想把我凍死嗎?」
「姑娘恕罪!」小宮女一進門就被呵責,一下嚇得跪倒在地。
「行了。」花朵朵慢慢的走到小宮女面前,又說道:「有什麼事嗎?」
「姑娘吩咐的熱水已經準備好了,請問姑娘是不是現在沐浴?」小宮女說明了來意,心裡還是有一些害怕。
「知道了,走吧!」
語畢,花朵朵便隨著小宮女出了房間。她現在最不能虧待自己了,因為軒轅昊一定想她好好照顧自己的。
她現在只等著他了。
*
第二天,天似乎比平常明亮了些。花朵朵剛走到窗前,薛子維便又來了。
花朵朵索性推開了窗子,坐在窗邊,看著外面的積雪,一言不發。
薛子維也不惱,只是坐到了花朵朵身後的椅子上,說:「今天天氣還不錯,朕剛才在來的路上,看到那南朝難得一見的陽光正照在梅花上,美極了!」
花朵朵沒有吱聲,甚至沒有轉動眼珠子。
薛子維又接著道:「那麼好的景色,沒有人去欣賞,那還真是浪費了。」
見花朵朵依然沒有回音,薛子維有些狡黠的笑道:「既然你不喜歡出門,又這麼喜歡面對著這窗口,不如朕叫人把院子裡的梅花都砍了,然後插到窗前,這樣你也就能欣賞那美景了。」
「你!」花朵朵再也忍不住的轉過了身,怒視著薛子維道:「好好的梅花,你說砍就砍,你是不是有病啊?」
雖然花朵朵對待薛子維從來沒客氣過,但是薛子維還是不氣不惱,只是笑嘻嘻的說:「朕不那麼說,你會理睬朕嗎?」
「你!」花朵朵一時氣結,「都說君無戲言,你居然老是跟我說些玩笑,像什麼樣子!」
「那你是想朕按剛才說的,將梅花全都砍了?」
薛子維的話氣得花朵朵半天沒緩過神來,薛子維卻猛的拉住了花朵朵的手,著急的說了句「走」,就講花朵朵往門口拖。
眼看著一路出了院子,和那些盛放的梅花失之交臂,花朵朵忙問道:「你這是帶我去哪?」
剛問完,她就被薛子維塞上了一輛馬車裡。
薛子維坐上馬車後,神秘一笑,「去了你就知道了。」
說著,馬車已經朝宮門口駛去。
*
讓人沒想到的是,薛子維來她來的地方,確是一個安靜的河岸。
那河水摻雜著冰雪,緩緩流淌而過,清澈見底的水流邊是寬闊的雪地。
雪面尚沒有人走動的痕跡,白茫茫的一片,彼此起伏著,像是安靜的海面。空中,那厚厚的雲層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被陽光穿透,陽線不強烈,只是淡黃色的光輕輕柔柔的照在雪面上,讓白色的積雪泛起一圈聖潔的金光。
從來,花朵朵也不知道原來雪景也是可以這麼美的,看到這番美景後,花朵朵也暫時忘了她和薛子維的尷尬,脫口就問道:「你帶我來這裡做什麼?」
薛子維輕輕的笑,然後似乎回憶起了什麼一般,他的笑容越來越純淨無暇,他說:
「以前父皇在世的時候,他總對朕說,朕身為皇子,不比一般的孩童,帝王家的身份注定了朕不能好好享受美好的童年,所以每月父皇有空時,都會帶朕來這裡玩耍。
「堆雪人也好,打雪仗也好,不論是什麼遊戲,父皇總是會帶著朕一起,那時候很快樂,父皇說,那就是自由的滋味。」
花朵朵有些詫異的看著薛子維,又聽到他繼續道:「後來父皇去世了,再沒有人帶朕來這裡,可是朕已經長大了,可以自己來這裡了,不過不一樣的是,那時候朕也已經是一個皇帝了,朕找不到一個合適的理由,讓朕去偷偷體會這自由的滋味。」
薛子維的眼光有些閃爍,像是水晶一般。花朵朵低下頭,說道:「想玩就玩了,還需要什麼理由呢?」
她知道作為皇帝有太多的約束,但是她不明白他在隱忍什麼,也不明白軒轅昊有時候什麼又在顧忌什麼?
「我知道皇帝有太多他無法掌控和決定的事情,人總是戴著太多的面具,但是面具戴的時間長了,就會和心結合在一起,當他再想要摘下面具的時候,就晚了。
「我想就算是皇帝,也有權利決定自己該什麼時候戴上面具,什麼時候摘下面具,重要的是,他要常常摘下自己的面具,就算是偷偷的也好,起碼偶爾讓真實的自己透透氣,這樣也不會忘記自我。」
花朵朵一口氣說了太多,當她說完後,再看薛子維時,他的眼睛亮閃閃的,然後他說:「朕又發現了一個你值得朕去愛的地方。」
「什麼?」花朵朵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薛子維哈哈的笑了,然後他一把抓起花朵朵的手,道:「你不用明白!」
語畢,已經講花朵朵帶下了馬車,朝著那片純潔到一塵不染的雪地裡跑去。安靜的海面被打亂,留下了兩人深淺不一的腳印……
薛子維終於摘下了他的面具,他還沒有忘記自我。
他想……她是不需要明白,因為她的心不在這裡,他需要用真誠和時間去感動她。
等到她感動的時候,他是不是也能收穫到他人生中最為珍貴的東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