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備森嚴的皇宮禁地,少了前月為慶祝軒轅昊生辰的喜慶,多了一份嚴肅和大氣。天還未亮,只有一點點晨曦的光,整個皇宮都還在沉睡著,安靜得一絲風都沒有。
御書房內,軒轅昊手中拿著奏折,桌上還堆積著如山的奏折等著他翻閱。貴公公站在一邊,小心翼翼的斜眼看了軒轅昊一眼。
他面無表情,只是微微擰眉,一手執奏折,一手撐額,眼睛目不轉睛的看著奏折的頁面,但是瞳孔卻無焦距,彷彿是被抽空了靈魂一般。
貴公公又轉移了視線看向了軒轅昊手中的奏折,不看不打緊,這一看才發現軒轅昊連奏折都拿反了。
微微的搖了搖頭,貴公公知道現在不是出聲打擾的時候,眼睛飛快的轉了轉,嘴角揚起一抹笑容。還好他洞察先機,發現了皇上對柳香菱的感情,不然這禍害要是留下來,麻煩就大了。
正在這時,門外的太監小聲通報道:「皇上,德淑妃有要事求見。」
貴公公看了看軒轅昊,絲毫沒有反映,似乎沒有聽到。但是既然是德淑妃的事情,他當然有必要幫一幫。他輕輕湊近了軒轅昊的耳朵,小聲提醒道:「皇上,德淑妃在外求見。」
「啊?」軒轅昊這時似乎才回過神來,一看手中的奏折,這才發現他一直拿反了,氣惱的將奏折丟在桌子上,又看向貴公公道:「你剛才說什麼?」
「稟皇上,德淑妃有要事求見。」貴公公不厭其煩的再重複了一次。
「宣吧!」軒轅昊深深的吐了口氣,振作了下精神,臉上立馬就恢復了原本該有的冰冷和絕情。
「宣!」貴公公的喊聲剛落,玉凝蓉便款款的跨進門來,走到正中時,嬌笑著行禮道:「臣妾參見皇上。」
「平身吧!」軒轅昊的聲音平淡得有些冷酷,「這天都還沒亮,德妃這麼著急著前來,有什麼事啊?」
「皇上……」玉凝蓉盈盈一拜,臉上見了傷心的神色,輕言輕語的說道:「臣妾聽聞了姐姐的噩耗,本來知道不該這時候來打擾皇上的,可是……臣妾實在是擔心姐姐,眼看著已經過了兩夜了,所以這才著急的來詢問一下,不知道姐姐是否有下落?」
軒轅昊冷眼看著眼角含淚的玉凝蓉,並不為所動,原本這皇宮的女人是個什麼模樣,他是最清楚不過的。再說若是花朵朵有任何的消息,恐怕早就傳遍了皇宮各處,現在她故意跑來這裡虛情假意的問候,讓軒轅昊覺得厭煩!他現在根本沒有心情來對付這些虛假的女人!
「德妃不用傷神,柳妃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會有問題的。」雖然心裡著實不耐煩,但是軒轅昊還是耐著性子答道。
「臣妾也希望姐姐早日有下落,本來前幾日,安淑妃還為了姐姐的事情,讓臣妾著實為難,現在看來……什麼都比不過姐姐平安歸來重要。」玉凝蓉還是面有悲傷之色,雙眼若水,卻別有一番柔美。
軒轅昊一挑眉,覺得玉凝蓉話中有話,便放柔了聲音問道:「安淑妃和柳貴妃前幾日發生過何事?」
玉凝蓉這時輕輕一笑,抬頭時便恢復了一臉哀傷,說:「前幾日好像安淑妃和姐姐在御花園裡有過爭執,也不知是為何姐姐動手打了安淑妃,當日安淑妃就吵著讓臣妾給她主持公道,但是臣妾認為雖然姐姐打人是錯,但是安淑妃出言頂撞在先,所以臣妾就沒過問此事,皇上也知道安淑妃的性子,硬要臣妾處罰姐姐,姐姐是貴妃,臣妾怎敢隨意處置?正為此事為難呢,誰知姐姐就出了這樣的事情……臣妾,實在是感傷……」
玉凝蓉說著,眼中的淚盤旋了幾圈,終於落了下來,垂在白裡透紅的臉頰上,梨花帶雨,惹人憐愛。
軒轅昊沉了沉眼,再抬目看向玉凝蓉時,心裡已經明白了幾分。
安淑妃是安國相的千金,安國相是自先帝時起就一直伴隨聖駕的老臣了,自軒轅昊登基以後為免他居功自傲,已經逐漸的削減了他在朝中的勢力,但是他還是將安欣宜送進宮穩固地位。
安欣宜從小就被嬌寵慣了,刁蠻任性,恃寵而驕,一直不得軒轅昊的歡心。雖是如此,但是安欣宜的哥哥——安策在朝中任侍衛軍統領,因著這層關係,這安欣宜在後宮一向蠻橫無理,任性潑辣,軒轅昊也一直有所耳聞。
可是沒曾想到她會和花朵朵發生爭執,這花朵朵不是柳香菱,本來個性也比較浮躁,當然不會如柳香菱一般的忍讓於她,若是安欣宜在花朵朵那裡吃了虧,那麼……
軒轅昊暗暗思量著,連玉凝蓉叫了他幾聲都沒聽見。
一想到那幾個護送花朵朵回營地的侍衛時,軒轅昊猛的一個激靈,迅速的站了起來。
「皇上?」這一站嚇壞了一邊的貴公公和玉凝蓉。
軒轅昊這才警覺自己的所為,但是滿心的怒氣已經控制不住,他一拂袖,將案桌上的奏折全部掃落在地,沉著嗓音道:「把護送柳妃回營地的那幾個侍衛帶進來!」
「是!」貴公公慌慌張張的出了門,但是與玉凝蓉擦肩而過時,兩人的臉上都浮現出了陰狠的笑容,轉瞬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