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夜,陣陣刮過的冷風中夾雜著一股蝕人的寒意。高懸在天邊的明月亦散發著一股清冷,那絲絲縷縷幽靜的光芒,與夏桑柔此時內心的洶湧澎湃形成鮮明的對比。
夏桑柔不知道自己是怎樣回房的,今晚發生的事情,已經遠遠超出她的預料。
站在寒風瑟瑟陽台上,任憑冷風灌入自己的單薄身軀裡。她感覺不到冷,因為心底那股蝕人的寒意,已經侵入五臟六腑。
抬頭,幾顆零星在深藍色的天空上散發著幽光,訴說著古老的傳奇。然而,今晚的夏桑柔,心亂如麻的她早已失去了那份追尋和幻想的閒情逸致。
千絲萬縷,剪不斷理還亂的憂絲緊緊纏住她百感交集的心扉。她掙不開,逃不掉,只有任由那魔魅般的夢魘,攫住她脆弱不已的神經,在崩潰的邊沿游離,掙扎……
到現在她都不太敢相信夏候夜居然當著她的面向木若晴求婚,而且,從那雙冷漠幽暗的眼眸裡,她看不出一點點喜悅的痕跡。
有的只是無邊無際的冷,深入骨髓,找人一起沉淪,一起毀滅的冷!
止不住打了一個哆嗦,無關這瑟瑟寒意,只因心底那股不斷不斷氾濫的寒潮。
敲門聲如午夜的魔音,倏然響起,沉浸於自我遐思中的夏桑柔,猝不及防,狠狠嚇了一大跳。
忍住欲出口的驚呼,捂著「怦怦」直跳的心臟。開了門。
原本以為是父親午夜起床,見她房裡透出燈光來看看她。沒想到門外站著的竟是令她夜不能寐,在此徘徊輾轉的「罪魁禍首」。
如此蕭寒的夜裡,夏候夜只穿一件單薄的襯衫,領口敞開,袖子捲到手肘處。剛毅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渾身上下籠罩著一股深冷的寒意,令站在門外與之對望的夏桑柔都被凍得心疼。
「哥,這麼晚了,有事嗎?」盡量忽略心底那股想關心他的欲-念,以平靜而疏離的語氣問。
「沒事就不能找你了嗎?」不知是不是錯覺,夏桑柔竟從那深冷的眸瞳裡看出一絲「控訴」。
搖頭,自嘲,她最近的「病」越來越嚴重了。
「當然不是,只是時間很晚了,我以為你已經睡了。」低斂下眉,掩去眼底的哀傷。
其實,現在她最不想面對的就是夏候夜,而且也不知該如何面對。
她唯一的念頭就是逃,逃開有他的地方,逃離一切關於他的消息,或許,這樣她疼痛萬分的心,可以稍稍得到一絲緩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