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境並不如夏桑柔想像的美好,太多現實的紛擾侵入其中,驚擾著她不安的心靈。
那片唯一的淨土亦染上斑斑點點破碎的痕跡。
幽幽醒來,緊蹙的秀眉,長長下的暗影,是她不能掩藏的心事。
睜開眼睛,黑暗中的一盞柔燈,暈開一方溫暖的光亮。
病房內好靜好靜,靜得似乎可以聽到手上吊瓶的聲音。明眸掃了一下四周,病房裡連一個人都沒有。
不知是失望還是期待,夏桑柔長長吁了一口氣。
現在的她好怕面對家人關心焦慮的目光,還有柳熙痕飽含深情的凝望。如果可以她真的變成一隻駝鳥,將頭埋入沙中,什麼都不想,什麼都不看。
可,這樣有用嗎?
她的心,始終追隨著那個冷漠的身影,就算不用眼睛,她也可以真真確確感受到他的存在。
一陣輕微的開門聲,打斷了夏桑柔悠悠無解的心緒。
夏候夜身穿白大卦,冷竣的表情,嚴酷的眸子,儼然就是一個職業醫生的樣子。
「哥。」柔柔地喚著,似飄過千山萬水,由遙遠的縹緲仙山悠悠傳來。
事實上,夏桑柔已經好幾天沒見過夏候夜了。
今日,他眸中的冷意,凍傷了她的心。
「感覺怎麼樣?」沒有情緒起伏的聲音。
「我沒事。」斂下眉,掩去眸底傷心的痕跡。她真的好不習慣這樣的夏候夜,從小到大,夏候夜雖和別人,包括父母都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可,與她卻是無話不談的。
不管她有什麼心事,有什麼秘密,就可以跟他說。他們之間的感情一直是別的兄妹羨慕的對象。
可是,如今,他冷冽的表情,平淡的語氣,如同對待普通的病患一樣。
「沒事就好。」俯下身,察看了一下夏桑柔的臉色,冷然的眼中沒有一點點暖意。
夏桑柔的心倏地絞痛了起來,強壓下心中的感覺,揚起輕柔的笑。
「你好好休息!」仔細檢查了一下她身上的傷,確定沒什麼大礙後,淡淡地說著。
當門關上後,夏桑柔呆愣的眸中,微揚的嘴角還凝結著那抹未散去的笑。只是,笑結了冰,化成水,沁入心底,是最凍人寒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