鞦韆越蕩越高,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柳熙痕竟看到夏桑柔臉上浮現一抹飄忽的笑。
很美,如雪蓮盛開的瞬間;很純,似白梨含笑的時刻;很冷,如寒梅佇立霜雪中;很淡,仿若天邊的流雲……
這樣的夏桑柔不是柳熙痕所熟悉的,有種飄忽不定的感覺,彷彿一眨眼,她就會消失不見。
她明明在笑,他卻聽到她心裡嗚咽的泣聲。
突然,鞦韆的鎖鏈斷開了,還來不及發出驚呼,夏桑柔便如一隻白蝶翩然飛舞於半空。
「小柔……」看到這幕,柳熙痕頓時驚呆了,發出肝膽俱碎的狂吼,一路急奔向她。
他離夏桑柔的位置有點遠,雖然他用盡全身的力氣狂奔向夏桑柔,還是遲了一步。
眼睜睜看著她墜落在自己面前,那翩然的姿態是那麼地美,如風中落葉,白衣袂袂,美得好不真實。
「砰」地一聲巨響,似原子彈在心底炸開,一層又一層蘑菇霧,在眼前縈繞不散。
柳熙痕怔忡了好半晌才反應過來,急忙扶起地上的夏桑柔。
只見她雙目緊閉,如同沉睡中的白雪公主,臉色蒼白如紙,刺目的腥紅自嘴角緩緩淌落,劃過一道蜿蜒的猙獰,看得柳熙痕魂飛魄散……
清潤的雙眼佈滿血絲,斯文被驚恐被取代,一手小心翼翼地拍著夏桑柔的臉,聲音是哽咽的顫抖。
「小柔,小柔,你醒醒啊,醒一醒,不要嚇我,小柔,你醒醒啊,醒醒啊……」除了重複這幾句話,柳熙痕似乎失去了語言和行動的能力。
狂亂中的柳熙痕失去了冷靜,失去了判斷的能力,甚至於連基本的求救也忘了。
就那麼緊緊地,緊緊地摟著夏桑柔,將她的頭埋入自己胸前,彷彿那樣她會醒過來。
嘴裡一遍又一遍喃喃說著:「小柔,你醒醒啊,你千萬不要有事,小柔……小柔……小柔,你不能離開我,求求你,求求你……」擦拭著夏桑柔嘴角的血漬,驚恐在心底氾濫成災。
藍天下,柳熙痕彷彿被人抽乾了心魂的人傀,又膝跪地,緊緊抱著昏迷中的夏桑柔。
一聲聲肝腸寸斷的呼喚,連吹過的風兒都落下了淚珠……